上祥云号在灵州、北境三州和南境五州的布局与扩张,裴越在民间的威望日益高涨。这些藏在水面之下的势力对底层社会的渗透力度极大,但凡是祥云号涉足的地方,当地乡绅百姓或许不知皇帝陛下姓甚名谁,却肯定清楚裴越的光辉履历。
简而言之,如果裴越真有反心,他早就具备改天换日的基础。
“唉……”
唐攸之轻声一叹,随后不解地问道:“既然卫国公想要成全一段君臣相谐的佳话,谷兄何必给太后这个机会?”
所谓机会,自然是谷梁以自身为诱饵,不惜中箭受伤给对方造成一个错觉。
谷梁挑眉问道:“在你看来,太后对我和裴越的态度是否相同?”
唐攸之陷入沉思,他虽然不知道谷梁参与了弑君之举,但是从去年都中的混乱和后来的种种事迹分析,大概也能猜到吴太后的杀心从何而来。一旦她想要杀死谷梁,那和对裴越下手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一念及此,唐攸之肃然道:“谷兄之意,此事难以转圜,索性先下手为强?”
谷梁摇头道:“其实并不相同,吴太后恨我不死乃是源于私仇。你在都中待的时间不多,所以不了解吴太后和先帝之间的关系。常言说天子无情,但先帝对吴太后算得上一往情深,为此甚至不惜破坏祖宗之法,强行将刘贤立为储君。她想要为先帝报仇,却又担心坏了大梁的根基,因此才让苏武搞出这种贻笑大方的手段。虽然卑鄙了些,不过我勉强还能理解。”
唐攸之愈发不解,先前他听得很清楚,谷梁之所以要顺势做局,便是因为吴太后和他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谷梁微微一笑,继续解释道:“太后的恨意集中在我一人身上,对于大局并无影响。然而她对裴越的态度,将决定大梁是创造一个真正的盛世,还是四分五裂重现百年前的景象。宫中妇人,无论平日里如何温柔善良,本心却充满猜忌,更有长期幽居宫中养成的小家子气。她根本看不到外面的世界,所以只会死死守着刘家的天下。”
唐攸之心中猛然一震。
他略显艰难地说道:“按谷兄的推断,吴太后真正要对付的人是卫国公?”
谷梁点了点头。
唐攸之皱眉道:“可是以卫国公如今的身份地位,以及在朝堂上的威望,纵然是太后之尊也不可能随心所欲,恐怕又会有一场阴谋算计。”
谷梁平静地说道:“所谓阴谋,越复杂就越难以成功。譬如这次太后想要杀我,不论她的心思如何缜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