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对此不置可否,实际上在徐徽言先前开口的瞬间,他便猜透对方的真实意图。
之所以没有直白地揭穿,不过是想给对方留点体面,毕竟接下来处置那些千头万绪的琐事,如果有徐徽言相助会事半功倍。
一念及此,他放缓语气道:“其实我能理解徐公的立场。于你而言,南朝终究是铭刻在血液中的正统。你所言种种,无非是希望大梁精锐自相残杀,然后利用这个空隙重新组织起本地的力量。在战事进展的同时,你还可以借着我这把刀清洗南境根深蒂固的门阀势力。”ъìQυGΕtV.net
望着面前老者逐渐发白的脸色,裴越缓缓道:“如果我真按你的建议去做,仅仅依靠麾下十余万精锐就能掌控南方广袤的疆域?徐公这是一箭三雕之策,一者可令大梁国力受损以解眼前之危,二者可让我背上叛臣贼子的罪名继而失去后方的支持,三者解决南朝自身的顽疾。”
徐徽言沉默良久,艰难地道:“让国公见笑了。”
裴越却没有讥笑,而是认真地说道:“所谓权谋,无非是法、术、势之中的术,但术终究是小道。今日我能坐在这里,并非是我有多么擅长谋划,根源在于大梁强而南朝弱。徐洋关之战,我朝南军损失惨重,但是远不至于伤筋动骨,而平江一战剿灭你朝禁军,建安城便再无可用之兵。故此,大势煌煌,无人可逆。”
他轻声一叹,幽幽道:“徐公身处绝境,仍旧尝试为南朝找到一条生路,我只会敬佩不已,何谈嘲讽之言?只不过,还望徐公能够明白,我与大梁陛下将来可能存在的龃龉,并不会影响我现在做出的决断。”
徐徽言静静思忖,忽而抬头问道:“老朽十分好奇,国公心中志向究竟为何?”
裴越端起茶盏浅浅饮了一口,云淡风轻地说道:“徐公是否记得两年前在四方馆中,你我曾经有过一番长谈?”
徐徽言一怔。
往事如烟,悄然而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