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紧。
身为銮仪卫暗部的主官,他当然清楚横亘在天家面前的难题。
卫国公裴越的确忠心耿耿,而且没有他坐镇西府操劳不休,后方军务的处理绝对没有可能如此高效。如今西军在谷梁的指挥下扭转局势,让双方进入一个势均力敌的状态,不单单是前线将帅和士卒的拼命,也离不开裴越在后方的禅精竭虑。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而言,裴越手中的权力实在令人难安,更何况他的岳丈也不是省油的灯。
比如……虎尾原之战的真实状况。
吴太后仿佛能猜到他的心思,话锋一转道:“哀家记得你那日说过,谷梁之所以能先声夺人,以步卒击溃西吴骑兵,仰仗的是那两种神秘的火器。”
男子面色肃穆地道:“是,太后。”
吴太后面无表情地呵了一声,缓缓道:“虽然皇帝已经命人在研究火药,但据哀家所知,朝廷这边的火药应该没有那么大的威力,谷梁所用的火器是否向朝廷报备过?”
男子摇头道:“回太后,左军机不曾说过。”
吴太后又问道:“西境战场上出现的火器,威力与南薰殿当日震塌房屋的火药相比如何?”
男子低头答道:“虽然不知左军机拿出来的火器如何能够做到那般效用,但是单论威力的话,二者相差不远。”
吴太后眼中泛起一抹冷色,转身朝软榻走去。
她望着珠帘后的男子,幽幽道:“谷梁那边不用再查了,哀家自有打算。今日召你前来,是有另外一件事。”
男子恭敬地道:“请太后示下。”
吴太后漠然地道:“西境之战结束后,无论谷梁能否活着回来,哀家认为不能让卫国公继续留在朝堂上。”
“这……”男子欲言又止,他自然完全忠于天家,可如果吴太后对裴越动了杀心,这将会动摇大梁朝廷的根基之稳固。
吴太后知道他因何担忧,不紧不慢地道:“哀家明白你的心思,不必徒然担忧。哀家虽是妇道人家,却也不会对朝堂重臣行刺杀之举,皇帝也不会答应。只是你莫要忘记,虽然卫国公早已出府另过,但他终究是定国子弟。”
男子猛然变色。
吴太后低声道:“既然他还姓裴,便不能抹去他和裴家的关联,裴戎终究还是他名义上的父亲。似裴戎这等纨绔之辈,于国朝虽无大用,但也有可以做出贡献的地方。”
她顿了一顿,一字字道:“天子尚需守孝,何况一名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