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想过朝中很多大臣心怀不轨,唯独没有怀疑过沈大人。之前未去北疆时,收到沈大人的口信后一度怀疑这是你和裴越联手布局,可是后来一想,裴越要杀我何必这么麻烦?沈大人,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导致你会做出弑君的决定?”
沈默云反问道:“陈姑娘为何要孜孜不倦十余年如一日筹谋不断?”
陈希之陷入沉思。
良久之后,她微微挑眉道:“原来如此,想不到沈大人亦有切肤之痛。”
沈默云双手拢于身前,转头望着书架上的一排排藏书,低声道:“接手太史台阁之初,我便明白非孤臣不能为,想要尽可能做得长远,唯有将自身隔绝于朝堂之外。陛下明白我的心意,所以并未介意当年我与国公爷的情义,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仍旧不放心,继而做出那样的决定。文德那孩子天资聪颖,不弱于你和裴越,只可惜……”
陈希之露出歉然之色,岔开话题道:“沈大人,以您的能力和手腕,纵然入朝为相名留青史亦不为过,何苦要接手太史台阁蹚这趟浑水?”
沈默云平静地说道:“太史台阁与史书上的那些天子亲军并无区别,若是掌握在奸诈之徒手中,必然会平添无数冤案,也会影响陛下的判断,沦为剪除异己的酷吏之流。陛下……皇位得来本就不正,走错一步便很难回头,大开杀戒也有可能。国公爷病故之后,很多人心灰意冷退出朝堂,我只能留下。”
陈希之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敬意,随即神色复杂地问道:“既然如此,沈大人又何必走到这一步,毕竟你与我情况不同。”
沈默云面无哀色,眼有风雪,缓缓道:“储君已定,国本稳固,大梁根基无碍。”
陈希之轻轻一叹,感慨道:“我明白了,多谢沈大人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