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汇入太平钱庄,又转至一位名叫金三的商贾名下。”
“八月初四,工部都水司一笔三万五千两的银子依照同样的流程,被那金三收入囊中。”
“九月初二,工部营缮司一笔两万七千两的银子亦如是。”
“九月二十七日,最早那笔四万三千两的银子转回至工部营缮司,但是次日,工部虞衡司又将白银三万两转入太平钱庄,因循前例。”
“类似的周转一共发生过二十六次,尤其是去年十二月上半月,便有七次之多。按照老臣的统计,那位名叫金三的竹楼大掌柜一共从工部拿走白银九十五万两有余,返回七十一万两有余。”
他老迈的双眼望着龙椅上早已脸色铁青的开平帝,轻叹道:“也就是说,竹楼还欠工部白银二十四万两有余。数额虽然不算庞大,但这终究不合朝廷规矩。”
话音落下,承天殿内一片死寂。
二皇子微微张开嘴,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着。
朝廷的银子如何使用自有定律,虽然像黄仁泰所列举的这些账目往来并不夸张,而且二十余万两白银也不影响工部的正常运转,可是……
开平帝几近于没有生气的声音在百官耳边响起:“朕记得,去年京都沁园开张,很多消遣去处都受了影响。唯独这竹楼独自支撑,虽然进项大幅减少,可是终究坚持了下来。当时朕很欣慰,刘赟总算能做一些事情。”
二皇子噗通跪下,脸色苍白如纸,想要求情却不知如何开口。
若是换做平时,他为了竹楼能够抗住沁园的压力,暂时挪用工部少许存银,其实也不会遭遇特别严重的后果。
然而就在不到一炷香之前,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丝毫不留余地,掷地有声地说出那番闻者落泪的言辞。
言犹在耳,此刻想来不禁格外讽刺。
开平帝幽幽道:“朕还记得,去岁三州之地遭遇大旱,朝廷用度极其紧张。在这个时候,有人不惜拿出自家的银子帮助朝廷渡过难关,赈济那些可怜的百姓,而朕的皇子却只想着自己的产业,甚至挪用朝廷的银子,呵呵。”
“很好。”
他猛然一拂袍袖,起身朝殿后走去。
“父皇!”
刘赟跪坐于地,近乎绝望地嘶吼着,却喊不回那位大梁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