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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婚期的日益临近,中山侯府的访客越来越多。
开平帝的打压无疾而终,赐婚之说仿佛真的只是民间流言,尤其是新年正月来临后,裴越摇身一变成为大皇子的支持者,替他摇旗呐喊鼓瑟吹笙——当然,这件事是裴越主动派人有选择性地对外宣扬。
无论如何,都中的达官贵人们终于确认一个事实,那便是裴越依旧稳稳当当地做着一等国侯,顺势收拢京军北营的大权也没有引来皇帝陛下的反感。
绝大多数人看不懂这对君臣之间的斗争和制衡,只知道裴越在经过南境之战后,愈发青云直上权势煊赫,在军中的威望直逼王平章和谷梁等人。
雪中送炭很难,锦上添花容易,对于都中这些贵人来说,脸皮历来是个奇特的玩意。有时候体面胜过一切,有时候又能极尽谄媚地伏低做小,只看对象的身份和地位。
毫无疑问,如今的裴越具备让他们低头赔笑的资格。
这段时间府中的管事忙得脚不沾地,大部分客人需要邓实和王默两位总管家接待,只有小部分人才有资格进入裴越待客的偏厅。
在这种欢欣又繁忙的情况下,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令裴越微微皱起了眉头。
“渭南郡王?”他沉声问道。
大管家邓实垂首应道:“渭南郡王独自来访,且事先没有下帖知会,来得比较突然,他还带着整整一大车的礼品。”
裴越轻哼一声道:“请他去偏厅,礼品暂时不要入库。”
邓实领命道:“是,侯爷。”
裴越对宗室子弟了如指掌,这也算是席先生教会他的必修课。只不过除了开平帝的诸位皇子之外,其他人实在乏善可陈。究其原因,当年中宗皇帝驾崩之后,开平帝的兄弟们先后过世,这些亲王的后代对于朝堂基本没有影响力。
渭南郡王刘费的父亲便是开平帝的五弟,他得称呼开平帝为皇伯父。
不过他没有资格时常面圣,平日里主要跟在二皇子齐王身后,替他打理着都中竹楼等产业。
裴越当然不会忘记自己在返京之前,此人代表齐王撺掇那些武勋亲贵,想要购买他们手中的沁园股份。平心而论,他有些摸不透齐王的想法,难道这位皇后长子以为自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仆,只要他稍稍漏点口风,自己就会屁颠屁颠地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