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数趟才将所有人马运到南岸。
裴越沿路欣赏着南方景色,当然最吸引他目光的依旧是那座江陵城。此城本是南周所有,但是被谷梁领兵硬生生夺下来,此后十余年时间里屹立不倒,与另外两座坚城成为南周朝野上下的肉中刺。
使团的车马位于队伍中部,前后皆是背嵬营的骑兵。
从江陵城到南周承北大营之间的六十余里,如今已是无人生活的区域,毕竟谁也不想成为战乱殃及的池鱼。因为缺少人类活动的痕迹,这片地方的草木极其茂盛,就连主道上都是青草依依,旁边依稀能看见田地的轮廓。
一路往南,只见残垣断壁不尽,略显凄凉。
申时初刻,使团接近承北大营外围,周遭逐渐有了人烟和生气。
裴越下令止步,然后派出两名礼部官员前行与南周方面接洽。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两名礼部官员顺利返回,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两位南周官员。
其中一位很眼熟,乃是南周礼部侍郎徐子平,另一位大概三十岁出头,相貌堂堂气质沉稳。
裴越和盛端明策马向前,同时轻笑道:“老大人,这次轮到他徐子平来刁难你了。”
明知他在说笑,盛端明依旧忍不住瞪眼道:“莫要以为清河徐氏名头大,老夫就会怕他!”
裴越见好就收,没有再继续拱火,唯恐这位老官儿当场发作。
徐子平与那年轻人迎上前,双方貌似热情地客套寒暄着,全程皆是徐子平开口,那年轻人仿佛只是一名亲随。
闲聊过后,双方就接下来的仪程做着简单的交流,毕竟这里离南周京城建安还有数百里路途,交接国书和一应礼仪倒是已经提前确定,但总需要当面再确认一番。
气氛显得相当友好,徐子平并未临时变卦,盛端明对此颇为满意。
就在这个简短的交洽过程要结束时,那个年轻人忽然说道:“裴正使,使团在我朝境内的安全不会有任何问题,你带来的一千骑兵不便入境,还望理解。当然,我朝陛下亦非不近人情,二位使臣可以带少许护卫入境,总人数不宜超过一百。”
盛端明皱了皱眉头。
裴越面色平静地看着他,缓缓问道:“你是谁?”
年轻人微笑回道:“在下方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