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罪道:“大人息怒,下官焉敢如此?如今城中储粮勉强还能坚持,下官已经在想方设法在各处开凿水井。至于接风洗尘一事,其实是下官命拙荆在家中弄了一桌素席,还请侯爷与盛大人拨冗小坐。”
听闻此言,盛端明轻哼一声,面色仍旧不善,但怒意显然消退不少,沉声道:“你还不算太糊涂!”
他转头看向裴越,显然是在等这位国侯正使的决断。
裴越淡淡道:“接风宴便不必了,王县令陪本侯走一段,想问你一些事情。”
“下官遵命。”王琦垂首应下,同时心中猛然警惕起来。
他又不是官场雏鸟,怎会犯那种明显的错误,方才只是在试探面前的两位大人物罢了。盛端明的确是一位正派君子,然而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故而不足为虑。真正让王琦感到紧张的自然是裴越,这位可是在西境和京都杀得人头滚滚的狠角色。
当他看到裴越在眼前出现,并未玩一手瞒天过海便放下心来。
其实当使团离开京都进入永州境内开始,便有人在暗中观察他们的行踪,不过因为知道裴越的威名不敢靠得太近,却也能始终掌握使团的动向。
王琦最担心的就是裴越脱离使团微服私访,那样的话很多问题压根遮掩不住,他能将官道沿路和县城里虚饰一番便已经竭尽全力,哪来的本钱让整个安化县似往昔一般安定祥和。
如今见裴越压根没有动过那个念头,又被自己一番卖惨诉苦表忠心糊弄过去,自然就多了几分轻视之意。
终究只是一个不曾读过圣贤书的匹夫,我呸!
裴越似乎没有注意到王琦眼神的细微变化,边走边问道:“本县的常平仓还能支撑多久?”
王琦愁眉苦脸地说道:“侯爷当面不敢虚言,本地自从四月底以来便没有下过雨,气候又越来越热,很多百姓家中没有存粮,几处米店储藏的粮食不到一个月便已售罄,县衙只能打开常平仓放粮平价售卖,可是这样也坚持不了太久。”
>裴越微微皱眉道:“粮商们也没有粮食可卖?”
王琦小心翼翼地说道:“往年他们都会去永州收购粮食,然后再以稍高一些的价格卖给本县百姓,几十年来一直如此。然而今年永州那边的粮价水涨船高,再加上往来运输的成本,米价肯定会涨高不少。东府韩大人却又严令粮商不得高价售卖,所以……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