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当然不会肤浅到以为对方是在逗自己玩。
莫蒿礼近些年来在朝中发声不多,但裴越很清楚此人在开平帝心中的分量,再联想到那位极其擅长谋略大局的皇帝,他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一些猜测。
片刻之后,他忽然问道:“老大人,其实您的身体没有大碍,对吗?”
莫蒿礼笑吟吟地望着他。
裴越无奈地笑道:“倘若我刚才答应不去南边,是不是能说明我心中有鬼?”
莫蒿礼轻声道:“并非如此,但是眼下看来你确实比世人要更加坦荡。”
裴越又问道:“老大人,如果我真的愿意留在都中,您打算怎么对付我?”
莫蒿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郑重地说道:“只要你忠心为国,没有人能陷害你。对了,今天你我之间的谈话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广平侯谷梁。”
裴越迟疑片刻,最终还是点头应下。
又说了几句闲话,裴越便起身告辞。待他离开片刻之后,莫蒿礼伸手摸向床榻旁边,摇动帐幔内侧的金铃。
一名相貌平凡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神色恭敬地走进来。
莫蒿礼将裴越方才最重要的几句回答说了一遍,最后盯着这个年轻男人说道:“替我转告陛下,裴越的忠心毋庸置疑,若非迫不得已不要再试探他。另外,那件事不可拖得太久,以免人心浮动影响朝局稳定。”
“小人遵命!”
“去罢。”
莫蒿礼轻轻摆手,靠在床边望着那张空空如也的太师椅,想起此前与开平帝对话时旁边站着的太史台阁掌舵之人,眼中渐有凝重神色。
房中静谧安宁,只听这位老人轻声自语道:“陛下,为何你连沈默云都要防着?难道十二年前那件事真的与你有关?”
“唉……”
风乍起,吹散他这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