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沉吟道:“陛下,臣不是说和平阳公主无关,而是其中的蹊跷之处太过明显。依照臣的分析,此事的确是平阳公主下令,鲁王被蒙在鼓里,可是平阳公主为何能绕过鲁王指使宁丰致?”
开平帝微微点头。
裴越又道:“这件事里最奇怪的就是宁丰致这个谋士,他身为鲁王的亲信,难道不清楚刺杀一名实权国侯是何等严重的事情?就算他不敢违逆平阳公主的命令,为何要对鲁王隐瞒此事?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他清楚如果让鲁王知道内情,后续的谋划便不可能成功。”
开平帝面露微笑道:“此言有理。”
裴越轻叹道:“所以臣猜测,这个宁丰致暗藏祸心,暗中谋划这一切。首先他很清楚臣和鲁王之间的过节,然后在知道平阳公主与臣发生当面冲突之后,只要他在平阳公主面前挑唆几句,那么利用路姜来刺杀臣的建议绝对会得到公主的同意。咳咳,陛下,您的这位公主实在是……罢了,臣不敢妄议天家贵胄。”
“你还有不敢做的事不敢说的话?”开平帝微微嘲讽道。
裴越仿佛没有听见,继续道:“幕后黑手其实不在意陛下和臣能不能看出来。此事由平阳公主下令,宁丰致负责执行,鲁王甘愿替公主顶罪,这些都是事实。陛下想要安抚朝臣的怒火,必然要出手惩治鲁王。”
开平帝眸光冷厉,寒声道:“此人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裴越望着开平帝,郑重地说道:“这就是臣方才恳请陛下罢黜鲁王的缘故。”
“你想引蛇出洞?”
“是,陛下。”
“且详细说来。”
“是,陛下。”
……
小半个时辰之后,裴越孤身走出两仪殿。
春夜细雨飘起,渐有寒意侵袭。
裴越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在内监的引领下朝宫外走去。
夜色苍茫,如浓墨成团。
裴越的眼神十分明亮,隐有锐利杀意。
他的确不想牵扯进皇族的那些破烂事里,但是那只幕后黑手既然非要带上他,甚至连裴宁都被殃及,此举已然真正触犯到他的逆鳞。
那他只好拔剑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