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唐临汾和傅弘之正襟危坐洗耳恭听,旁边的三位金水骑兵统领也凑了过来,他们对这位年轻权贵敬畏之余还带着几分好奇,很想知道他究竟是如何戏耍西吴的镇南大将军。
“这个局要从北线战事取胜之后说起。”裴越喝了一口清水, 继续说道:“太史台阁给了我一份详尽的资料,记载着张青柏的生平,其人一生顺风顺水,甚至还在裴公爷的手中取得一次真正的胜利。再往后他官路坦途,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所以我断定他沉稳的表象下是自信到自负的性情。”
“我没有从灵州境内返回临清,而是从北线直接南渡贝苕江,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确认我的猜测。兵分七路袭扰吴军的粮道,张青柏并未受此影响,反而利用古平大营的危局逼迫我领军救援,那时候我就确认他是一个不会被外物影响的人。只是我没算到他藏着的那支骑兵如此强横,以至于三千同袍战死沙场,这是我的罪责。”
说到这里,裴越的语气略显萧索和沉郁。
众人想劝也不好劝,同时心里有些感动,在如今这般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时代里,主将很少会像裴越这样自责。
裴越苦涩地笑笑,话锋一转道:“路敏自尽之后,我心中便有了谋算。张青柏一定会打古平大营,所以我就利用他这个心思做局。藏锋卫西出高阳平原之时,我请唐大帅返回北线,整合所有军寨和大营的兵力,沿着贝苕江一路南下,埋伏在南岸隐蔽处。同时请定军伯带着金水步卒隐藏在裂谷之中,随时可以北上。只要时机成熟,古平守军、长弓军和金水军同时杀出,张青柏必败无疑。”
虽然他说得很简单,但这局棋显然十分复杂,众人陷入苦思冥想之中。
>片刻过后,唐临汾赞道:“爵爷让谷芒领兵震慑鸡鸣寨吴军,便是抽调张青柏麾下骑兵的第一步棋。先后打下西水寨和卢龙寨,则是故布疑阵让张青柏看不透你的策略。同时爵爷亲自领兵与西吴铁骑周旋,做出要与虎城守军联手的假象,让这四万骑兵无暇他顾。”
裴越微笑道:“整盘棋有两个至关重要之处,一是虎城,不能让这四万铁骑回过神来,如果他们支援东面战场,那么我的计划就不会成功。二是鸡鸣寨,只有利用这个支点反复拉扯,才能完成最后的致命一击。”
傅弘之双眼一亮,心领神会地说道:“我们在平原上穿插奔袭,张青柏只能将鸡鸣寨外的步卒大军调回,然后爵爷让谷芒和韦睿半路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