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中年男人关切地问道:“父亲,是否不太舒服?”
严临川摇摇头,颤颤巍巍地说道:“裴爵爷,这位是老朽的长子,名唤时乔,虽然虚长你一轮年岁,论成就却远不及你,还望爵爷闲暇时能指点一二……”
这话越说便越古怪,严时乔无法自制地露出尴尬神色。
裴越始终安静地听着,此时终于开口说道:“老大人,就算您今天将我夸成一朵花,有些事也不能就那样算了。”
他的语气并不激烈,甚至算得上柔和,但是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
场间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夏日的北风呜咽吹过。
严时乔眼中有怒意、俞铮低头看着地面、莫青云若有所思。
严临川微微张着嘴,不知是一时间没有听清楚裴越的话,还是没料到这个年轻权贵的反击如此随意却犀利,气氛登时陷入让人担心的沉默中。
>邓载站在裴越身后,他忽然有些想笑,自家少爷这嘴上的功夫愈发厉害了。
方才他几番话就彻底震住莫青云,让这位京都莫执政的晚辈灰头土脸,那时候邓载还不觉得很惊讶。但严临川出现之后,仗着资历以及与洛庭的关系,在裴越面前倚老卖老,表面上是在夸赞,实际上处处摆着朝堂前辈的份儿。
邓载心里确实有些担心,他不愿自家少爷被人拿捏,但也不想事态太过激化。
严临川终于回过神,尴尬地笑了几声,试探问道:“不知爵爷所言何事?”
“将首犯严东楼带过来。”裴越沉声道。
“是!”商羽立刻应下,然后跑过去从被看管的人群里将严东楼提溜出来,连拉带拽地扯到裴越身旁。
“呜呜呜——”被羽箭伤了面部的严东楼说不出话,在看见严临川和严时乔之后情绪十分激动,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却只能发出含义不明的叫声。
裴越回头看了他一眼。
严东楼仿佛被虎豹盯着,猛地安静下来,低下头不敢看裴越的双眼。
注意到这一幕的严时乔勃然大怒,寒声道:“钦差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越淡淡道:“此人与你相识?”
严时乔怒道:“这是我严家子弟严东楼,更是灵州举人。即便你贵为钦差,焉能如此残害本地清白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