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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琴的姿态十分决绝,然而并不能逼住她面前那个衣着华贵的年轻男人。
她终究只是一个风月场中的弱女子,纵有花魁之名,也只能唬住那些涉世未深的读书人,却无法吓退这些在边境打过滚的勋贵子弟。更何况靠近她的还不是正主,充其量只是一个帮凶,真正能做主的年轻人正坐在桌边大快朵颐。
“路少爷,您大人有大量,莫要与这糊涂丫头一般见识。老身带您去春晚楼如何?花影姑娘许久未曾见您,心里可想念得紧呢。”二楼入口处,一名三十多岁的离园嬷嬷满脸堆笑,却不敢上前半步,生怕自己变成池鱼。
离园的菜味道不错,路姜胃口很好,许是前两年在军中锻炼出极大的饭量。
扒完一碗胭脂米,随手拿起酒壶倒了一口,路姜看也未看那边恳求不已的嬷嬷,转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南琴。
南琴毫无畏惧地迎着他的眼神,剪刀对准自己的咽喉。
路姜双手撑着桌沿,微微偏头说道:“要动手就快点,我都吃完饭了,怎么还不见你去死呢?”
南琴俏脸惨白,若能活着谁愿去死?
她只是想用剪刀表明自己的心志,哪怕谷范不曾在她的生命里出现过,身为清倌人至少还有保全自己清白的权利——即便只是名义上的权利。
路姜呵呵笑道:“如果不想死,乖乖过来坐着,把爷伺候好了,明儿就替你赎身。”
他忽地停顿一下,转头看着楼梯边站着的嬷嬷说道:“告诉你们东家,将南琴的身契准备好。”
嬷嬷赔笑道:“路少爷,这……这恐怕……”
路姜微笑道:“不愿意也没关系,我知道你们东家根脚很硬,也许在他看来成国府算个屁?我爹成安候不过是区区右军机而已,至于我这样的纨绔膏粱,更是连一个眼神都不必给,对吗?”
嬷嬷急得汗如雨下,连连摆手道:“这是哪里话,路少爷言重了,离园绝对不敢如此放肆。只是这身契的事情,路少爷容奴婢分说一二。南琴的身契早在年初就拿回去了,是广平侯府谷少爷花三万两银子赎买的,如今就在她自己身上。这丫头感念离园待她不薄,所以愿意留在照晴楼再待一两年。”
“谷范?”
路姜从牙缝里吐出这个名字,当年的屈辱不由得浮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