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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有此人在,自己又何必这般苦口婆心?
裴越仿佛铁了心要将这件事闹大一般,对席先生说道:“先生,我们走吧。”
“不要——”
裴越话音未落,一声焦急仓惶的呼喊响起,紧接着一抹单薄清瘦的身影从外面跑了进来。
这抹身影径直来到裴越身前,张开双臂挡住他的去路,白皙的脸颊上挂着珠泪,近乎哀求地看着他,哽咽道:“三弟,不要去!”
裴越楞在原地,好半晌才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既感动又为难地喊道:“姐。”
裴宁流着泪问道:“三弟,你昨夜有没有受伤?”
裴越摇头说道:“姐,我没事,但是庄上死了很多人,如果不帮他们要个说法,我怕以后都睡不安稳。”
裴宁的眼神很痛苦,她甚至有些不敢再看裴越的双眼,因为她知道一些秘密,这些日子原本就处在煎熬之中,整个人明显清减了许多。她原本以为裴太君能缓和这对父子之间的关系,可是万万想不到父亲竟然做出这种事,而如今她被迫站在两人中间,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对这个十五岁的少女来说都是极其残忍的决定。
她看了一眼那边面色铁青的裴戎,然后对裴越说道:“三弟,我求你一件事……”
裴越连忙说道:“姐,有事你吩咐一声就行,谈什么求不求的?”
裴宁犹豫片刻才说道:“你能不能不要去告爹爹的状?”
看着裴越明显冷下来的眼神,少女心中宛如刀割一般,她知道当自己说出这句话后,两人的关系可能再也回不到过去那般亲近,脑海中忽地浮现很久前在清风苑里那幅画面,裴越在离去之前折身,轻轻抱了自己一下。
或许,以后再也不会有那样温馨的场景。
千百杆青竹翠欲滴,原是美景虚设,纵有万千伤心事,更与何人说?
见裴越没有开口,裴宁心中一痛,然后便缓缓朝他跪了下去。
裴越几乎是在她身体弯下的那一瞬间就握住她那双柔软的手腕,将她扶起来后,十分诚恳地说道:“你一辈子都是我姐,所以不要有什么负担,因为我知道你心里有多为难。罢了,姐你去坐着,我答应你不走便是。”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说完第一句话后,裴宁变得略有些奇怪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