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她不禁莞尔道:“裴兄弟或许不知,若我四哥真的在背地里夸你,那才是与你生分了。”
裴越闻言狐疑地望着谷范,看不出来这还是个死傲娇。
谷范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叹道:“小妹,我才是你的亲兄长,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呢?”
谷蓁美目流转,略有些俏皮地问道:“方才在府外,四哥不是说待裴兄弟如手足吗?既然这般亲近,又何必分什么里外彼此呢?”
裴越拍手笑道:“谷家姐姐说的极是。”
两人对视一眼,竟隐隐有了一分默契。
谷范左看看右看看,忽然有种自己才是局外人的落寞与孤独。
见他神色古怪,裴越便话锋一转问道:“世兄,方才你说有大事与我商量,究竟何事?”
谷范摸摸后脑勺,随意地说道:“哪有甚么大事,不过是想提醒你一句,尽量不要和那位魏国公走得太近。”
“为何?”
“就算你出府另过,依然是定国子弟,是先定国公的亲孙,跟李子均这种人不一样,跟魏国公走得太近对你没有好处。”
裴越问道:“因为军中派系之争?”
谷范沉声道:“没错。这样说吧,大梁将士忠于天子忠于朝廷,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在军中也有派系之别。开国九公二十七候,同气连枝,百年联姻,虽有不少家族衰落,但仍旧是大梁军中最强大的力量,这些人自然是以定国公府为首。除此之外,便是这百年来因军功封赏爵位的将门,无论是天家的手段,还是人心的自然靠拢,这些人逐渐走在一起,形成军中另一股庞大的势力。”
>裴越若有所思道:“这第二股势力如今便是以魏国公为首?”
谷范点头道:“不是他还能是谁?所以其他人可以靠过去,譬如那个秦贤,他家先祖平阳侯亦是开国公侯,不照样对魏国公无比尊崇?可你不行,除非你不要自己的姓氏。”
裴越微笑道:“我明白,所以我今天婉拒了魏国公的邀请。”
谷家兄妹都有些惊讶,显然他们并不知道席先生的存在。有这样一个给裴贞做了十多年首席谋士的人在旁悉心教导,裴越知道的内幕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
只是裴越也想不到,世事如棋局,变幻莫测,没人能准确预测到哪片云彩会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