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定远伯裴戎并未外出,是以不多时温玉就将他寻了来。
当他进来时,李氏和裴越都起身而立。
裴越观察着这个名义上的父亲。
裴戎今年三十六岁,身躯魁梧,相貌颇佳,行动时龙行虎步,站立时渊渟岳峙,武人气度十足。只是细看之下,裴越便知道此人亦不过是外强中干,只见他眼眶微陷,酒色之气盈盈,目光无神,颇多浑浊之意。
“母亲,不知唤儿前来所为何事?”
裴戎行礼问道,目光扫过一旁的裴越,八字眉微微皱起。
裴太君此时已经看不出愠色,仿佛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让众人坐下后,这位执掌国公府大权数十年的老太太微笑道:“戎儿,后日的事儿准备得如何了?”
裴戎微露自得之色,沉吟道:“母亲放心,这些时日儿子亲自去送了请帖,开国九公二十七侯,另有几家公侯府第,除了天家之外,京都内的勋贵们到时候都会来给母亲祝寿。”
裴太君看了一眼李氏,赞许道:“我本不想大肆操办,只是拗不过你们有孝心,也多亏了你媳妇这些时日的辛劳,里里外外都收拾得很妥帖。”
>李氏连忙起身道谢。
裴戎笑道:“母亲,这本就是我们的分内事。”
裴太君点头道:“后日贵客临门,你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让城哥儿、云哥儿和越哥儿都帮你打下手。他们虽然年纪还小,但是我们武勋将门子弟,不能少了胆气,先让他们历练一番也好。”
李氏微微一愣。
裴戎眼睛余光扫过裴越,皱眉道:“母亲……”
裴太君抬手打断他的话,轻叹道:“等后日寿宴办过后,就让越哥儿去城东庄子上吧,我看这孩子心气胆气都有,自己一个人出去闯闯,未尝不是坏事。家里的爵位,将来会是城哥儿的,他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说到这儿,老太太顿了一下,那双老眼目光深邃,盯着裴戎有些难看的脸色,沉声道:“公中的产业,自然都是城哥儿和云哥儿的,但是城东那个庄子是老婆子当年带来的嫁妆,连带那三千亩田地,一起送给越哥儿,想来足够他娶妻生子。戎儿,有些事不必再提,但是你莫要忘了,越哥儿也是你的儿子,他身体里也流着国公爷的血!”
语未尽,声音已经逐渐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