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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裴越额头上包裹的纱巾,裴宁忍不住抬手掩嘴,眸光湿润。
裴越与她眼神交错,心中自然感动。
坐在裴宁下首的是一个八九岁的女孩,眉眼灵动,肌肤白皙,头发梳着总角,从裴越进来后目光便一直跟着他。这是裴戎的幼女裴珏,和裴越一样都是姨娘所出,然而她却可以坐在明月阁里赏花,只因为她的母亲出身于京都豪富之族,嫁妆极其丰厚,就连李氏都轻易拿捏不得。
或漠视、或关切、或好奇,裴越将这些目光尽收眼底,而后走到堂下,对裴太君大礼参拜道:“孙儿见过老祖宗。”
这些礼数是每个世家子弟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从记事开始便会有人周而复始地教导,早就形成肌肉记忆,裴越自然也没有忘记。虽然作为一个现代人,对这种动不动就下跪的习俗有些难以接受,可裴越毕竟不是普通人,拿得起也放得下。
更何况,眼下跪一跪,为的就是以后不用再跪。
>裴太君慈眉善目,温和说道:“起来吧。”
打量着这个极少见到的孙子,老太太面色如常,心中却有些不喜。
这不喜并非是针对裴越。
虽说是庶子,但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孩子,竟然穿着一身朴素的旧衣,莫说裴城裴云这些公子哥儿,即便是府里那些家仆,哪个不是衣着光鲜?这本就是高门大族的体面所在。对于李氏的心思,裴太君一直心知肚明,却也不好过于严苛,毕竟不论是哪座府邸中,嫡庶之别犹如云泥,世道如此无人可以改变。
她原本是打算等到裴越成年后,将他分出去,给一些田产宅子,让他能够顺利娶亲生子,如此也算是全了一段祖孙之义。
所以对于李氏的一些小动作,老太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出人命,她也不想多管,总归是要给儿子裴戎一些脸面。
只不过眼下见到身体瘦弱像个小鸡仔一样的裴越,裴太君心中泛起几分怨怒,那双老眼淡淡地看向李氏。
李氏感觉到老太太的目光,有些尴尬地笑笑,转向问裴越道:“你额头上是怎么回事?”
柳嬷嬷的所作所为,她自然是知道的,大部分都是她授意而为,但她也反复提点过,绝对不可以在裴越脸上留下伤势,要打也只能打身上,这样旁人也看不出什么。
在这高门大族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