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图上来看,从沙洲到天德军的直线距离大约为1400公里,而从天德军到长安的直线距离约为800公里,大约2200公里的路途,两年时间,披星戴月风雨兼程......相比之下,马拉松的区区42.195公里又算什么?”
倘若是从前,成默只会觉得谢旻韫的爱国主义思想教育课上的十分巧妙,并出声与谢旻韫辩论张潮议起义的原因,究竟是吐蕃人不与汉家豪门分享权利,还是确实因为民族情怀。
但在目睹了贫民窟的惨状之后,成默觉得,尽管驱动这个世界滚滚向前的唯有金钱利益,可有些时候,金钱利益并不是绝对的。
成默沉默了须臾,问道:“所以.....你想问的问题是什么?”
“你知道马拉松战役中的信使是菲迪皮茨,那你知道替张议潮传递消息,最后唯一抵达长安的信使是谁吗?”
也许这个有些偏门的问题能够难倒其他人,却难不倒熟读历史的成默,略作思索,他就回答道:“悟真大师。”
成默能准确的回答出问题,谢旻韫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摇着银色的咖啡匙,点头说道:“实际上悟真大师到达长安的时候,西域的局势已经大为不同,张议潮以沙洲为基地稳扎稳打,占据了对吐蕃的主动,公元861年,唐归义军经过三年的拉锯战,终于攻克吐蕃在河西的最后据点凉州,至此,‘河西陷没百余年,至是悉复故地’,张议潮历经沙州起义,收复甘州、肃州、伊州,征回鹘、吐谷浑,直至整个河西走廊。”
“汉家持刃如霜雪,虏骑天宽无处逃。头中锋矢陪垅土,血溅戎尸透战袄。”谢旻韫低声轻吟,这声音悠扬而具有穿透力,像是颤动的古筝琴弦,“公元866年10月,廊州之战,归义军大破吐蕃,生擒主帅论恐热,曾血腥统治河西的论恐热被斩首,首级送往长安,张议潮率军一路攻下伊州、西州、河州、甘州、肃州、兰州、岷州、部州、廓州九州,大唐丢失百年之久的甘凉十一州,全部光复。凯旋的唐军将士高唱《大阵乐》,就像大唐盛世的气势和威严都回来了。”
谢旻韫吟诗一点也不慷慨激昂,语气淡然悠远,却更显得冰凉而沧桑。就连成默也难免心生感慨,叹息了一声说道:“可惜张议潮生不逢时,不仅一直为朝廷猜忌,张家的结局也并不算好。张淮深一家六口被杀,至今还是史学界的悬案。当然,撇开张家人不说,张议潮虽然没有被《新、旧唐书》列传,但以一己之力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