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直往东面的河谷平川逃去。
很多明军都被驱赶得拥挤在了一起,他们被推倒、被踩死者众多,或是为了争夺得逃跑的生路,后面的人更是疯狂砍杀前面跑的稍慢之人。
在求生欲望的驱使之下,人可以变成魔鬼,甚至比魔鬼更加可怕!
他们不敢回身与鞑贼虏骑奋战,却能将手中的钢刀砍向前面的自家兄弟,此时,已无人性可谈。
何友仁策骑在战马上,亲将何忠率领二百家丁与三百精骑护卫他,一路向东奔驰,他们也与那些逃兵一样,策骑冲起,沿路砍杀一切挡在前面的逃军和民夫。
参将何友仁一脸茫然之色,他双手紧握缰绳,眼神空洞洞的望着周边一层层没命奔逃的溃兵与民夫军壮,嘴里喃喃着:“完了……溃了……败了啊……”
本来,何友仁的左翼营还是有一战的机会,他也不想如此战败,毕竟将来还要面临军法的惩处。
未经接敌,便即全师大溃,恐怕他注定难逃杀头的命运啦!
心念及此,不由暗恨起马科来,他气愤之下竟骂出了嘴:“马科,你个小人,不得好死……”
他身旁的马忠听到了这句话,破锣嗓子沙哑着怒声叫道:“将爷放心,我去给你砍了这狗贼头颅来。”
何友仁闻言一惊,也因此清醒不少,他一把抓住何忠的战马缰绳,急切道:“忠儿,不可胡来!”
说实在的,何友仁如今对自己已不报什么希望,未与奴贼接战即全师溃败还在其次,让他最为担心的其实还是山海关总兵马科。
丧师失地,虽罪不容恕,然最多也就是一死罢了。
可那总兵马科,与自己素来不睦,而他今朝又有救援不及之事实,为了掩藏己过,保不齐会将一切罪责都推给自己。
甚至会赶尽杀绝,更吞并自己麾下家丁精骑。
而何家唯一的独苗,可就只剩下身边这么一个侄子,偏又是这么一個鲁莽直率的性子,若自己魂归九泉,他如何能在尔虞我诈的军界生存下去。
说句实话,何友仁还真的怕自己认罪伏法后,这个傻小子会去找马科拼命,为自己报仇?
他想到这里他反而一扫初时的颓废,竟突然振作起来。
何友仁左手提缰勒住了马头,他胯下的战马被这一勒,明显开始减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