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道:“就怕万一。”
“真有万一,我出不来的地方,加上你多半还是出不来,不如在外头接应我。”
薛暝仍未罢休,道是“要钱的是沈元州,万一沈家人想不了那么长远呢,多个人,到底多一份力。”
薛凌边笑边往床边走,混若浪荡道是:“鸡窝里还能长出鹰崽儿啦,我不信沈家那老不死不知道这一摊子烂事。”
嗓门之大,薛暝忍不住往周遭瞥了两圈,想着这又不是壑园,薛凌未免过于放肆了些。
等回过神来,薛凌身影已然被屏风挡住,约莫是往床榻间去了。他不好追去再劝,又忱劝也无从劝起,哭也好笑也好,荒唐又非这一时半会。
轻叹了声气转身往外门,别处苏远蘅还在和一竿子人商量。苏银在侧,多有怀疑之言,终是不能违背苏远蘅的意思。
到头来,万处似一处,皆是明月如霜挂中天。
>苏远蘅将几粒丸子吞下肚,“砰砰”两声门响,薛凌应声而起,快手拿了一旁衣物换上,随后极为娴熟将头发挽起,再往铜镜看,竟似真的回到了过去。
镜中景物分毫未改,像极了无数个她在苏府里梦魇惊醒的夜晚,总分不清自个儿是谁,反反复复的想去辨认那张脸。
这一年半载,莫不然只是一场大梦不觉?
她骤然心惊,手搭在下颌处,左右摇晃了两下,才将那口提起的气缓缓呼出来。
瘦了些,凌厉了些。
虽那几年在苏府过的并不开怀,到底能称一句养尊处优,自离了苏家,爱恨奔波,免不得...免不得要凌厉些。
凌厉些好,即便这一年多稍有快活,她绝不肯重来的。
薛凌放下手,出门与薛暝相对,后者亦是换好了衣衫,小有愣神又飞快恢复如常,倒是见着苏远蘅时,他笑得极坦然,明晃晃瞧着薛凌,笑了好一阵。
问过时辰,亥时初初,现赶往沈家,到达之时正该是午夜。往苏府偏门后,早有马车等候在此,车身车轮俱是黑色,连马匹也是黑的。薛凌与薛暝对视一眼,轻点了下头,随即率先上了马车。
苏远蘅并未立即跟上,似乎格外郑重与苏银交代了几句什么,声音极小,隔着四五步远的薛暝一字也未听见,不由得他多了几分心焦。
有心想喊薛凌,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