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劝住前头还在踱步的薛凌,道是不若找地方避避,等他回去撑了伞,看看能不能驾马车来接薛凌。
薛凌并不畏雪,身上氅子也宽大,脚上靴子貌若是鹿皮做的,极防寒,真个一路走回去,倒成了桩雅事。
只她想想回去别无旁事,壑园里头来来回回都是无趣,能找个别的地坐上些时辰也好,当下应了薛瞑的话。
薛瞑心喜,伸手指着那竹林道:“看那边似有茅屋,不知是有人家,还是寺里搭来给行人落脚的地方。”
说着话缩了手去解自己身上氅子,想着给薛凌撑一撑。看距离还得走上一盏茶的功夫,姑娘家淋着了总是不好。
系带还没解开,薛凌已迈开大步从树底下走出,不忘笑道:“这破地哪有人住的起,当初埋老李头还花了老大笔银子,多半是那些秃头搭来凑个名声,不定里面还放了几个烂果子。”
地上积雪尚薄,脚踩上去,带起的风扬开片片琼瑶。薛瞑手顿在胸口,又缓缓将绦带系好,追上薛凌,一路跟着到了竹林处。
茅屋柴门未掩,推开来,里头不过一方竹桌并三四只竹编小椅,并无她说的烂果子。旁儿倒是有个红泥堆出来的炉子,上搁铜壶一只,可惜此处既无炭火,也无茶水。
>薛凌抖了抖头上雪,比划两下,估摸着自己并不会将那椅子坐散架,才扯了一只到窗口处坐定。
薛瞑跟着掸了掸衣上雪,劝薛凌往里坐些。这破地方四面漏风,居然还开了扇窗户,连个窗纸都没糊一张。
薛凌不答,薛瞑又道今日闭城,未必能有马车过来。他且回壑园想想办法,若是晚来些许,还请薛凌耐着性子多待些时候。
薛凌这才回脸笑,道:“有没有都没事,晚些时候,我自己回去也可,你来不来无妨。只是我今日交代你的事,以后要办的妥些,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薛瞑一概应承,转身退出屋外,迎着风雪往壑园去,此处便独留薛凌一人。
说是窗户,不如说是个窟窿。薛凌瞧着也好玩的紧,碎雪落在茅草沿上,又有些许顺着风飘进来。她听了一遭外头薛瞑已离开,拢了拢衣衫,起身站起到门口。
竹子这种东西,平城里头好像从未见过。各家园子里倒偶有几颗充作养眼,不过,都是些文竹凤尾之类长不高的东西。
像林子这般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