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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瞑在暗处,看不清薛凌脸色。唯听见语调不似先前活泼生动,更像是重疾之人垂垂无力的样子,飘忽沙哑。以至于他在脑子里来回琢磨几遍,才勉强确定内容。
六度集经,听着像是和尚的东西。联想到薛凌下午独自去了隐佛寺的某个地方,薛瞑暗猜是她哪位亲朋遁入空门,是以现在想起免不得有些神伤。
亲近之人,可随意问候两句,然他是个下人,便是关切,亦是逾矩。主家愿意坐着,有主家的考量,轮不到底下人置喙。
寒夜已深,薛凌并未催促,只需将东西在她醒来之前拿到便可。薛瞑没立即离开去寻,仍静静站在暗处,看薛凌倚在椅子上,半晌又捏了笔。
直至二更末,她才起身往外屋洗漱处将就着盆里凉水净了手,回到寝居辗转了好一阵子勉强合了眼。
薛瞑飞身出了屋子去寻经书,从街头老儿那切回来的饼丝从进屋便搁在桌上,到现在,已是从蓬松可口变得冰冷坚硬如石。
壑园不缺东西,想也不会有人拿这玩意去热热再吃,明儿不过是哪个丫鬟顺手丢了便罢。谁也不会识得,这小小一包里头,裹着无能愧疚,含着点滴善意。
晨间不等逸白差人来传,薛凌自个儿先醒了。一切照旧拾掇,人在车子里往隐佛寺去,与上几回行程八九不离十。
稍有区别的,便是逸白确然打点的妥帖。食篮里几样糕点都是拿滚水在下面沸着的,连粥水都甜咸各备了两种防她不合口。另来,昨儿那个吴妈妈也跟着在作陪。
惦记着一去就得大半天没东西下咽,薛凌靠在车窗上一直吃到隐佛寺正殿门外才住嘴。掀了车帘,看见门口已是灯火熙攘。到底初一十五是大日子,她起的早,那些夫人小姐来的更早。
难为吴妈妈拎着一大篮子香烛,还能拉着她在不开罪任何一位的情况下早早挤到里头。直过了好几个殿才人烟稀少些,过了竹林处,则再无寻常香客。
慧安师太仍是一副老木桩子神色,见了薛凌并无触动。换过僧衣,隐匿于一群姑子里头,日上三竿,人又坐到了霍云婉面前。
好像果真无旁事,霍云婉随口拉扯两句都是朝堂上明摆着的东西,只能当个闲话,毫无商议价值。能让薛凌上点心的,也就是昭淑太后和魏塱开始针锋相对。
虽说这消息已经听过了,但宫里往外传东西,都是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