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来逸白还带了黄旭尧死讯,也算是意外之喜。若薛凌不动声色就将人杀了,霍云婉多半会猜她复仇心切。但薛凌既特意让逸白问个早晚之分,霍云婉聪慧如斯,岂会不知她别有用意。
黄旭尧,黄旭尧,那用意也只能是黄家头上了。
薛家姑娘学东西很快啊,霍云婉想。她借着魏塱忧痛上头赶紧下了一步棋,那边薛凌就忙不迭趁此机会落了子,就是不知道黄旭尧之死能翻出什么来。
这些事都只得思量,却又得不出结果,全然没个对策,可不就是彻夜难眠。不怪她明明闭了眼,漆黑里头却还是走马观花一般,但见五光十色,但具体是什么景象,什么都辨别不了。
>霍云婉晃了晃脑袋,轻叹了声气劝着自己先放放。翻身过去,是雪娘子惊恐扶了自己肚子。
月份越大,胎儿越是闹腾。且大概真有母子连心的说法,近日事多,她便觉得腹中动静也跟着多了起来。
白日里也就罢了,晚上好不容易睡了,不知何时被个小脚踹醒,人下意识要立马起身,又赶紧放慢动作。运气好,一夜一两次,运气不好,她好像就没睡着过,每次刚迷糊了,肚子里人立即不乐意。
初初知道有孕时,也曾不适难忍,或眩晕或呕吐。可那时皇宠正盛,后宫安宁,皇后新塞的宫女个个听话知事,跟前跟后的伺候,倒叫她忘了瑶光殿里的人本就薄命的很,太后踏两步都能死一片。
现儿个皇帝爱来不来,皇后依靠不上,底下宫人成天窃窃私语,日子难熬,就更显怀孕的苦楚。
此番被踹醒,又是好一阵子不能入睡。她有些口燥,睁眼看去,烛火底下,宫女睡得涎水留了一摊。忍了又忍,到底怕亏了孩子,轻唤了一声,小姑娘立即跳起,冲到床前高呼“恕罪”,又问雪娘子有何吩咐
刻薄归刻薄,哪里有人敢在明面上怠慢于她?可底下越恭敬,雪娘子越畏惧。她抬了手示意将自己扶起来,有气无力坐正了,说的是:“请你帮我倒杯温水来。”
宫女立马堆起笑意,道:“娘娘有孕在身,体热是正常的。也是咱暖墙里炭火足,阖宫就您这燃的最早”。说罢转身去了屏风外茶桌取水,完全没在意雪娘子用的请或不请。
雪娘子看着背影去外面,像是要笑,最后只抽动了两下嘴唇,手无声的在肚子上摸索,隔着薄薄一层锦缎,里头小东西像是有感应,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