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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确实不要命,且觉得这屋子谁的命没了都是好事。
含焉还在地上,薛凌却毫不顾忌,只想着申屠易一定是硬撑。人在死亡面前爆发出来的力量还真是强大到诡异,刚刚那一剑若是正中其胸口,必然是回天乏术。
申屠易显然也是知道,所以扛着剧痛不松手。然被薛凌这一踢,再没余力握住刀柄。刀掉在地上又轻微弹起,“哐当”一声带着轻微颤栗。
余音未绝,申屠易已被逼至墙面处离刀约莫一丈远。薛凌何等快,一见申屠易刀脱了手,平意就直直冲着喉咙去。申屠易手上无兵刃,就只敢闪躲着退。
可惜他底子差了薛凌太多,赤手空拳转眼就被薛凌踹翻在地。胜负已分,申屠易见薛凌招招要命,觉得今日大概是走不出去了。干脆懒得起身,躺在地上等死。
好气之余又觉得好笑,他要是一开始存了杀心,没准躺地上的不是自己。可自个儿不想杀人也并非什么情谊犹在,仅仅是因为还得留个活口去指认宋沧。这样算起来,也不亏。
他心满意足的给自己解释着落败的缘由,尽可能的否认真正的原因是没法对一个已经束手就擒的姑娘砍上几刀。不然,残废也是能开口讲话的。
作恶多端就死有应得,这样更容易让人想的开。心存善念反而下场堪忧,实在太让人万念俱灰了。
他等了好久,还不见薛凌上前,有些奇怪。又顿了片刻,仍是没人,缩了缩手要努力爬起来,却转眼被踩住,正是受伤那一只。于是又散了力气,继续躺在地上。
见他老实,薛凌移开鞋子,缓缓蹲下身,屈膝半跪在地上。平意移至申屠易手腕处,注视着申屠易道:“谁让你来的”?此时倒不需急了,反正申屠易敢起来,薛凌只需要个抬手的动作,就能让他永远躺下去。
申屠易并不答话,目光也不与薛凌汇聚,空洞无神的盯着屋顶。
这宅子,应是有些年头了。那俩下人也是懒的很,梁木处不知道多久没打扫过。蛛网遍布,有只好运气的飞蛾正中其间,那只八脚虫飞快的冲上去,口里蛛丝一圈接一圈,跟巧手的绣娘绕纺锤似的。
所谓劫后余生,多不是惊喜,而是后怕。薛凌心悸分毫未减,反比刚才更甚。只肢体稍微松软了些,不再那么僵硬,脸上表情就舒缓了些。她知申屠易多半不会答,见了这般反应也没多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