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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花锦城进一步让他看清了自己的身世,并把他送到江南,芳贵太妃问他想去哪儿。
他说他想继续在女人堆里生活,脂粉香气让他觉得开心。
因为他人生中第一次产生安全感的那一刻,就是从粪桶里出来,走进教坊司的那一刻。
女人们的脂粉香气让他痴迷。
顾玉说他厌女,其实不全对。
他爱女子爱到了极点,他爱女子绵软的身躯,他爱女子香喷喷的衣服,他爱女子的痴情,因为太爱了,所以他会唱戏喜欢唱旦角,穿衣喜欢穿女装。
可越爱,就越厌恶。
因为这个时代的女子被种种教条束缚着,别人给她们作茧,她们自己也作茧,他怜悯女子的不幸,又鄙薄女子的不争。
他是一个矛盾体,找不到与自己和解的方式。
于是他开始编织谎言,享受那些令他又爱又恨的女人在泥潭里越陷越深。
这就是他与自己和解的方式。
他骗的第一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芳贵太妃。
严格意义上说,芳贵太妃是他手里第一个信徒。
女人就是这样好愚弄。
他不过说了一句“我梦到皇祖母了。”
芳贵太妃就泪流满面,对他予取予求,恨不得把一切都捧到他眼前。
他说他要去江南脂粉味儿最浓郁的地方,芳贵太妃就给他买下了极乐楼。
他亲手把极乐楼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从极乐楼里的妓女开始,他彻底走上了愚弄女人的道路。
直到遇见顾玉。
他碾碎了无数女人的尊严与傲骨,现在,又被顾玉这个女人碾碎。
他在死亡来临前,他忽然想唱一场戏,就像以前在教坊司,跟姐姐妹妹们一起学唱的那些。
“暗红尘霎时雪亮,热春光一阵冰凉,清白人会算糊涂帐。”
可惜他唱不出来了。
大概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又或许是他觉得顾玉有太多跟他一样的地方了。
他看着顾玉那张雌雄莫辨,无悲无喜的脸,很想告诉顾玉一个秘密。
神女教不是他创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