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到田产,只能如此。这已经是臣能出的起的最高的价格了。价格虽然不高,但是臣为了弥补百姓,决定将田产全部返租给他们,且免了他们今年的租子。另外臣还要替他们除虫害,修道路水渠,让他们能够在原来的土地上安居乐业。臣已经尽力了。”张延龄沉声道。
朱佑樘点头道:“延龄,朕看到了那些契约上的内容,朕之所以没有戳穿你,正是看到了你的那些举措,认为你并非唯利是图才和周家争田的。朕觉得,也许这些田产在你手里,那些百姓还有饭吃。但你当着朕的面撒谎,自作主张破坏朝廷法令去跟周家争田,胆大包天。你说周家利用了朕的感情,绑架了朕的行为,你何尝不是如此?你将契约递给朕的时候,便是在让朕难为了。你是不是觉得,朕一定会因为皇后的面子而偏向于你?所以你才敢这么做的?你说,你跟周家有什么两样?”ωωw.
张延龄身上出汗,心中第一次感到了惶恐。皇上是个脾气好的人,也是个好姐夫。但自己是否因此有些轻视他了。他的心思如此敏锐,他说的正是自己心里之前算计的。当自己将契约递给朱佑樘的时候,便是觉得朱佑樘一定会偏袒张家。便是利用了朱佑樘对皇后的宠爱,知道他不会因为这件事让皇后不开心。这一切皇上其实都洞悉在心。他可不是糊涂人,他其实心里比谁都明白。只是他大智若愚,不肯多言罢了。自己的种种行为,或许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臣有罪,请皇上责罚。臣该死。”张延龄惶然伏地道。
“起来吧,朕要罚你,早就罚你了。不过朕给你个告诫,你很聪明,但太精于算计未必是好事。朕希望你不要走火入魔,适可而止。你们去吧,今日朕早朝上其实已经被李东阳他们吵得够烦了,又要来处置你们的事,真是心力交瘁。朕要歇一会了。你们退下吧。”朱佑樘摆手说道。
张延龄和张鹤龄忙叩拜起身,退出屋外。出门那一刻,张延龄听到了朱佑樘沉重的叹息声,那叹息中带着一丝疲倦,甚至是一丝苍老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