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步文山的是一片安静，以及十几个默默低下的脑袋。

步文山目光一颤，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伸手一把揪住了史宏的衣领：

“栾老将军是不是在军中？是不是！”

史宏眼眶通红，嗓音沙哑的回答道：

“老帅，率残军断后，给我们争取撤退时间。”

“混账！”

步文山狠狠的将史宏往后一推，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家伙怎么有脸把老帅留下断后！

啊！

你们不都是天狼军最能打的吗！竟然让老帅断后！

一群混账东西！”

虽然右骑军与天狼军分属两支不同军伍，但以步文山的资历足够骂的他们抬不起头。

十几名偏将校尉全都红着眼、低着头，一句话不说，最后史宏喃喃道：

“这是老帅之命，违者处斩！”

众人皆惊。

其实步文山何尝不明白军令是栾昌遥下的，在场的这些人可没一个贪生怕死的，若不是栾昌遥以死相逼，只怕无人愿意撤离战场。

“妈的！这帮杂碎！”

步文山提枪策马，吼道：

“关邵勇，你带人稳住两边防线。令甫，带一干好手，跟我去救老帅！”

步文山哪里舍得将栾昌遥丢在那等死？所以他铁了心要去救一救！

“步帅！”

史宏却策马拦在了步文山的面前，嘶吼道：

“局面还不清楚吗？陇军包围圈正在合拢，这时候谁回去救人，定然必死无疑！

代价已经付出了，没必要再搭上兄弟们的命！

撤吧！”

史宏浑身都在发抖，他想撤吗？并不想，但撤退是他们现在最正确的选择。

又或者大家都不走了，两万五干边骑全部死在这天门谷里。

“砰砰砰！”

“嗖嗖嗖！”

“杀啊！”

“当当当！”

“嗤嗤嗤~”

“啊啊啊~”

山谷中回荡着的嘶吼声越发惨烈，所有人都清楚，陇军正在重新合拢包围圈，现在是为数不多的突围时机。

可身为全军主帅的步文山死死咬住嘴唇，鲜血一丝丝渗出也狠不下心下达撤军的命令。

“军令到！”

“哒哒哒~”

“军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