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和煦,碧海蓝天。
这是一个适宜航行的好日子。
大和丸号停在码头上,烟筒上的黑烟一点点地变淡,黑暗被海风吹向了内陆。
这是一艘大型邮轮,能载客二千八百人。定期开行于上海、大连和大阪之间。
此时乘客们正在有序地登船。
轮船像一个巨大的怪物,吞噬着如蚁般的旅人。
栈桥头上,大谷秀实抬眼望了望轮船,突然放下里面只有小泽千穗骨灰的皮箱,一把抱过身边的欧阳慧。
欧阳慧努力地挺着身子,才能喘过气来。
“你这是干什么?我是要跟你一起回的,又不是分别,抱这么紧干什么,快松开,看人家笑话。”欧阳慧被勒得说话都有点断断续续。
大谷秀实并没有放松自己的搂抱,反而更加用力了,而且身子开始了轻微的颤抖,泪从眼角溢出。
“保重。”
他低沉地说了一声,又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拎起皮箱,检了票就上了栈桥。瞬间就消失在栈桥上的人流中了。
欧阳慧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蒙了。怔了一下,赶紧打开自己的挎包。
船票竟然不见了。
她的心一下子变得冰凉。
她一边朝船上呼唤着“秀石”,一边给检票员解释自己是有船票的,可是现在不见了,找不到了。她可以上了船再补票。
检票员并不听她解释,隔开她与其他登船的旅客。
她拿出了日本的护照,流着泪告诉检票员自己的丈夫已经上船,他可以证明自己是有船票的。
检票员没有一丝的怜悯,依旧拒绝着她。
不想,绝望中的欧阳慧发起飙来,冲着两个检票员撕打起来,差点咬中了一个检票员的手腕。
宪兵来了,把她架离登船的人流,拖到一旁。
她不肯离去,愣愣地站在码头上,在两个宪兵的看守下,凝视着邮轮,直到它吞噬了最后的旅人,缓缓地离开码头。
船舷上挥手的人们,渐渐地倾斜起来。
“噗通”一声,欧阳慧栽倒在冰冷湿滑的水泥地上。ωωw.
船舷的另外一边,大谷秀实把手里的一张船票撕碎,撒落。
并不是多高的波涛瞬间带走了纸片。
也带走了那颗心的碎片。
……
此时的黄尊丏站在挂着黄色三角顶的青天白日的旗子和膏药旗子的“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