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逃难去了。”胡提有点窘迫地解释,又套近乎地说,“彭叔,别来无恙吧。”
彭海泉眼睛瞟了旁边的牧天一眼,冷哼了一声,“你别拿好话填活我,来点真格的,办点正事。”
“正事?”胡提一脸的懵逼,“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哪里还有什么正事可办?”
“街坊都传,你跟牧公子两人上竹林寺出家当和尚去了。”
“哎,彭叔,您可别信,那是谣传。俺娘就是安排俺俩上竹林寺逃难的。”胡提并不着急,有板有眼地说。
“没出家就好。赶快让你娘拿了聘礼,把你们的事给办,省得我整日地提心吊胆。我可就叶子这么一个宝贝丫头。这年月,谁知道……”彭海泉说着,竟至有些哽咽起来。
胡提的父亲胡连仲是驻扎在彭县的刘峙手下第一混成旅的军需副官,与彭海泉是世交,平常没有少照顾两来风的生意。两家也投契得很,一官一商,一双儿女就这样指腹为婚了。
彭县会战的的时候,胡连仲战死沙场,魂断台儿庄。而叶子的母亲也在日军飞机对彭县县城轰炸中丧生。死在了两来风大同街分店里。
牧天心里有点唏嘘,伸手捅了一下胡提。
胡提侧头看了牧天一眼,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这当儿,叶子端着蛇汤和煎包从后厨出来,发现了门口的两人,匆忙地将碗碟放在那桌客人面前,就急忙奔门口而来。
叶子大名叫彭秋叶,比胡提小六个月。生得唇红齿白,一根过腰的粗黑长辫扎在脑后,体态丰盈而妖娆,青春蓬勃。
胡提见叶子过来,突然羞怯起来,脚尖踢着脚尖,垂下头来。
就听彭海泉喝道:“回去!”
叶子陡然止步,双眼满满的春花瞬间消失,悻悻转身回了后厨。
“在后边儿呆着,不准出来!”
彭海泉望着叶子的背影,追加了一句。
胡提好像还在懵中,与牧天面面相觑。两人都想不明白胡海泉在发什么邪火。
叶子回眸,春花乍现,瞄的是牧天。
显然牧天是收到了那一眸,心里“咯噔”一下,明眸化开,牧天看见的是潘依晨深夜里,掩在门后的身影。
那是他最后一次送她到宿舍的情景。
“侬站住!”
是那桌食客中有人在喊。
牧天定睛时,食客中,膀大腰圆者站起身来,指点着。
叶子陡然止步,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