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位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士子,先站起来向沈晨拱手一礼说道:“在下山阳李楷,随师长子牙公受业。”
他不是荆州本地士人,而是名士隗禧的学生,显然这背后也代表了隗禧的态度。
沈晨拱手说道:“有礼,请坐。”
二人坐下,李楷说道:“我追随师长学习《孝经》,先王有至德要道,以顺天下,民用和睦,上下无怨,皆因孝义而已。司空为父报仇,为天下至孝之人,今侍奉天子,匡扶汉室,忠孝两全,小郎何故要违抗司空呢?”
沈晨笑道:“既是治《孝经》,就应该知道“爱亲者,不敢恶于人;敬亲者,不敢慢于人。爱敬尽于事亲,而德教加于百姓,刑于四海”,若曹操真遵守孝道,何故屠戮徐州生民数十万呢?难道他们没有父母,没有子嗣吗?”
“额......”
李楷一时被辩得无话可说。
沈晨忽然一拍脑门道:“哦,想起来了,曹操把徐州屠了个干净,自然也就没有儿女为父母敬孝,倒是好呀。子曰:爱亲者不敢恶于人,不敢慢于人,只要把别人杀光了,就不用恶于人,慢于人,以别人的性命来成全自己的伪孝,曹操倒是好孝顺。”
“唉。”
李楷叹息一声,拱拱手,离席而去。
第三位补上,这人上来说道:“曹操以司空之职掌建邦之六典,以佐王治邦国,征讨张绣乃正军刑之典,合乎礼法,岂有不为之意?”
这人治的是《礼记》。
沈晨点点头道:“淫人婶娘也合乎礼法吗?”
那人脸色尴尬,只好离去。
第四人治的是《左传》,说道:“邾庄公与夷射姑饮酒,私出。阍乞肉焉。夺之杖以敲之。阍者焉有往上乞肉之事乎?”
言外之意,就是你这个低贱的人,又怎么能够对上位者冒犯呢?
沈晨冷笑道:“你治《左传》不治《礼记》的吗?宵,则庶子执烛于阼阶上,司宫执烛于西阶上,甸人执大烛于庭,阍者为大烛于门外。宾醉,北面坐取其荐脯以降。夷射姑自己无礼,又怎么能说是阍者冒犯呢?何况连孔子都不以卑贱论事,尔却瞧不起阍者,难道汝祖上皆万世诸侯?”
“这......”
第四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