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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顶着个大红脸，像是刻意为自己壮胆似的，声音响的很。

“娘！你又提这干啥！”

“我刚听人说，小王村受灾严重，村里大多数人都已经断粮了，我怕小兔他们家也情况堪忧啊。”

林砚的心跟着紧了起来，“娘，你的意思是说，小兔他们家可能会饿死？”

“这也说不好，我就怕他们撑不下去，把小兔和小丫都卖了。”

在这个年代，家里过不下去，卖妻子卖闺女的事情常有发生。

尤其是他们家还有两个男娃，传宗接代的子嗣已经足够了。

两个闺女又还小，若是年岁再大些，还能卖给别人家当媳妇。

这般小小年纪，恐怕也只能卖去别人府上为奴为婢了。

要是买主不好，买去青楼从小培养也不是不可能。

“啊？为啥，小兔和小丫，难道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肉吗？”

林砚不明白，为啥女娃娃的命，就这么贱？

若是以后他有了女娃娃，一定要好好护着。

“这世道就是如此，女娃娃的命有时候比草都还贱。”

甭说是这个时代，就是后世，她奶奶那辈人，有些极度重男轻女的家庭，要是生了女娃子，就直接扔河里溺死，或者随意丢弃在荒无人烟的地方，被野狗野狼咬死。

更何况现在，是一个更加封建的时代。

她曾经在书上看到过，古时候，甚至有一个叫弃婴塔的地方。

有些刚降临到这世上的女娃子，一出生就会被扔进这种塔里自生自灭。

累累尸骨，一层叠一层。

想想都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林砚不懂，“那娘呢……娘你也是这般觉得？”

“娘以前也曾经这么觉得过，但现在，娘觉得女娃子和男娃子又有什么不同呢，都是从娘身上落下来的一块肉，娘都一样心疼。”

林招娣就靠在门边上偷听，听到娘这么说，撇了撇嘴。

她小时候，娘可不是这么说的。

只嫌弃她跟妹妹是赔钱货，吃的喝的，全都紧着那几个儿子，她跟妹妹二人，都是吃儿子们吃剩下的，穿儿子们穿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