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与炉火交相呼应,小屋里忽明忽暗。
图四轻声说着:“1983年夏天,我们和青少年宫的郝爱国约架,我捅了郝爱国三刀,赔了120块钱……本以为事情就算完了,万万没想到,几个月以后,那场声势浩大的严打来了……”M.
“那天晚上,我和建军儿准备扒火车走,谁知被抓捕另一伙人的公安堵个正着!”
“我俩扒的那辆闷罐车刚发动,建军儿为了让我跑,跳下车冲进了追上来的人群里,很快就被制服。火车越跑越快,我想跳下来却没敢!在外面东躲西藏整整晃悠了一年多才敢回来。”
周东北恍然大悟,怪不得从认识他那天开始,他就一直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最多带着马小花一个人。
图四续上了一根烟,“回来以后严打还没结束,虽然没开始那么严了,也不敢嘚瑟。从那以后我就有点怕,怕身边的人再出什么事儿,自己一个人无牵无挂的挺好。”
“晓华是个例外,”他笑了笑,“没办法,从小就跟在屁股后,想甩都甩不掉!”
周东北也叹了口气,“建军大哥怎么样?”
“还在东山劳教呢,隔一两个月我就去看看!”
“身体呢?”
“还行,咱们东山劳改队冬天没啥事儿,只有开春种地才忙……”
“以后……”周东北想了想措辞,“以后还是得想办法把他办出来。”
“嗯,我知道,所以得赚钱哪!”
周东北这才明白,原来他又是放高利贷,又是整局子,目的是为了这个!
按理说以他在社会上的名气,即使每天什么都不干,也有人上赶着供钱花,何况图四家条件不错。
他起身把烟头扔进了炉子,苦笑道:“以前整天打打杀杀,根本不知道去赚钱,加上那时候赚钱的门路也少的可怜!现在年纪大了一些,心里又挂着事儿,好像活着的目标就是要赚钱……”
周东北劝他:“既然想多赚钱,就别总去耍钱了!”
图四呵呵一笑:“有个瞎子给我算命,说我这人一辈子赚的都是偏财,实话实说,我不管是推牌九还是打麻将,输的时候极少,这就是命!”
周东北想说十赌九输,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
“四哥,今年我要弄家建筑公司,以后拿点土建的活干,我的意思,以后忙起来可以来我这儿,毕竟不管是放高利贷还是放局子,总不是正道……”
接触图四一年多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