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不成声:
“臣忘恩负义,心怀邪谋,与齐王朋比为奸,肆行不法,狂悖忤逆,不可胜数;臣被齐王所惑,渐生豺狼之性,竟于御前构陷骨肉、侮蔑忠良,乃至于觊觎军权,预谋篡逆!臣罪逆滔天,种种恶行,尽在不赦,只求陛下赐臣一死,以赎臣十恶之罪于万一,臣于九泉,犹感天恩!”
说罢,他匍匐于地,嚎啕大哭。
皇帝缓缓张大了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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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傻了,裴寂傻了,自萧瑀陈叔达至宇文士及颜师古一众大臣都傻了。
……他们莫不是听错了太子的意思?
说实话,以御舟上这十数位公卿学士的阅历见识,即使秦王真的提着太子头颅上船逼父亲退位,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惊讶。毕竟数十年宦海沉浮,什么世面没有见过?
……但今天这世面吧,那确实没怎么见过。
都到这个时候了,太子负隅顽抗也罢,俯首求饶也罢,那还都在常理之内;怎么就莫名其妙来一波自曝,顺手还要将齐王也一起带走?
您是生怕秦王弑兄,师出无名么?
您脑子没问题吧?
在诸位公卿或惊骇或怪异的注视下,太子再次叩头:
“臣罪恶深重,天地不容,求至尊再选贤良,为国立储……”
皇帝愕然半晌,终于从茫然中稍稍恢复。他左右环视,喃喃开口:
“大郎,你莫不是失心疯了?东宫的属官呢?魏征、冯立、薛万彻等人在哪里?他们该开导你、劝解你才是……“
皇帝的目光左右游移,终于望向了呆坐于身侧的裴寂。作
为陛下最忠诚的老臣,裴寂裴监没有辜负主上的期望,尽管被秦王府的武士盯得脸皮发麻,他仍旧颤颤巍巍站起,硬着头皮附和:“太子是该多休息……”
李建成匍匐于地,心中却不觉冷笑。如果父亲真的以为他有什么“心病”,该询问的也是太子少师、太子少傅,怎么会贸然提起冯立、薛万彻等武将?这分明是被秦王控制后心有不甘,还试图依仗太子府的武力挣扎一番。
罢了,是时候该了断父亲的妄想了!
他断然开口:“臣还要告发一事:齐王李元吉曾私通宫闱,秽乱禁中,罪不容诛!臣先前溺于私爱,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