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工们挖出来的、黑色的、不可描述的东西,统统都集中起来的话。
打几块蜂窝煤,恐怕是没啥问题。
所有人的耳朵里、鼻孔中、头发上,全是一层又一层的黑煤泥、黑煤灰。
简直是无穷无尽,怎么也清理不干净!
一路上,
全都是“呸”,“呵...tui”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途。
大家身上都脏,谁也别嫌弃谁。
煤矿上倒是有提供热水,供矿工们洗漱。
但到了这个时候,不少新来的矿工,都已经听了老矿工们的经验之谈,一个个的都舍不得掏钱打水来洗脸了。
“同志,来两盆热水!”
罗旋咋咋呼呼,“都记在我的账上!”
食堂锅炉房那个老头,他应该也是在矿上有关系的人,所以才能捞到这个能够给他赚棺材本钱的肥差。
….老头听见罗旋喊,吧嗒着旱烟问:“你们一个个黑的、都像刚刚从火堆里捞出来的洋芋,烤的漆麻达黑的!谁分的清楚你谁是谁呀?说,多少号?”
罗旋从脖子上,抽出号码牌给他看,“67021829号。”
每一个矿工到了窦家畔煤矿之后,从此大家都没有了各自的姓名,只有一个刻着号码的木牌牌。
老头看了看号牌上的数字,转身回屋拿笔在本子上记下。
这才从架子上拿出两个糖瓷盆,给罗旋打了两盆热水。
洗完脸,罗旋缀在排队打饭的矿工队伍尾部,慢慢进入食堂。
今天下午食堂里面,又重复昨天的一幕:所有的矿工都跟随着通道的格拦,排队依次进入食堂打饭。
窗口还是那些窗口,饭菜也没什么大的变化。
只不过这一次,矿工们都学乖了:一个个全部老老实实的,挤在一号窗口排队。
现在大家只敢去打那种谷壳没有筛干净,甚至还有小石子的、专为矿工们提供的免费饭菜。
大家伙再也不敢去二号窗口,三号窗口那边打饭吃了。
刚刚下班的矿工们,很饿。
一个个的端着饭盆儿,就像久未进食的饿狼,大家都急不可耐的命往自己嘴里扒拉黄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