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的监察机构是必要的,这一点,朱祁钰一直很清楚。
原因就在于,人是复杂的,忠心的人也有私心,能力再强的人也会犯错,为了保证政务的长期平稳,监察是不可缺少的。
便如现在,摆在他眼前的这份奏疏,林聪所奏的这些内容,有一部分,是朱祁钰知道的,也有一部分,是他不知道的。
加快皇庄的建设,在雪灾到来之前,收购家畜减少百姓的损失,这是他默许的不错。
但是,权力的下放需要慎之又慎,他之所以没有下明旨,甚至连口谕都没有,只是通过几个大宦官暗示了一下,原因就在于,一旦权力真的下放,必然会产生滥用的问题。
从林聪的这份奏疏当中,已经可以得见端倪,矿税太监们的确在推进皇庄的进度,也确实在大笔收购家畜,耕牛,但是,在这个过程当中,却出现了很多不应该出现的手段。
强买强卖都只能算是小事,甚至还有不给钱强抢的,聪明些的,还会雇佣当地的泼皮无赖打砸以逼迫百姓就范……这种种手段,明显是已经违背了朱祁钰的本意。
这些事情,应该说并不在意料之外,宦官这个群体,其中有品性良正的不错,但一百个里头能有一个,已经算是多的了,更多的则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朱祁钰对这一点非常清楚,所以在开设皇庄的时候,他也预料到了会有这种结果,可让他生气的是,这样的事情出了,却是首先由科道官员上禀的,而他却没有事先得到任何的消息。
要知道,如今派出去的这些矿税太监,多多少少,都是托了如今宫里这几位大宦官的关系上位的,所以,他们在外面干了什么样的事情,宫里的这几人,就算不知道的非常清楚,可至少也得是有些察觉的。
但是,他们没有禀告上来,这才是关键!
看着底下略显不安的群臣,以及面色沉重的林聪,朱祁钰搁下手里的奏疏,道。
“林卿,此事可有实据?”
说到底,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何况,虽然心里生气,但是冷静下来,朱祁钰倒也能够理解几分,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对于宦官们来说,办好差事才是最紧要的,至于手段,他们本来就是各种手段用的习惯了,对于其中大多数人来说,尽管朱祁钰已经多次申斥过,但是利益诱人,又是天高皇帝远的,冒些风险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何况,宦官们身在宫中,日夜侍奉在侧,对于一般的皇帝而言,天然就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