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任家的境况,如果真的惹怒了这位国公爷,不用别的,便是他拂袖而去,对于任家来说,都是莫大的坏消息。
见任寿没有继续跪在地上坚持,朱仪轻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为难,道。
“任公子,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这件事,并非我可以左右的!”
“虽然说,如今圣旨上所写的,是任家可以留下一名子孙奉养长辈,但是,这是内阁的老大人们在拟旨时,为了行文严谨做出了少许改动。”
“可是,那日殿上的情景,任公子或多或少也听说了,陛下的意思,其实是要留你在京中。”
“今日我虽能暂时保下任家,但是,却也恶了锦衣卫,抓人的事,到最后还是要锦衣卫来办,所以……”
任寿到底是世家子弟,这点常识他自然是有的。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行此大礼。
但是,尽管知道,但是,听到朱仪拒绝的意思,他还是忍不住一阵绝望,带着最后一丝期盼,任寿挣扎道。
“话虽如此,可是,内阁拟旨最终还是要经由陛下朱笔核准,既然陛下默认了这处改动,难道不能……”
“不能!”
话未说完,朱仪就残酷的摇了摇头,道。
“任公子,你应该明白,这种布告天下的诏书,为了彰显天子仁德,内阁或多或少,会在文辞上做少许修改,只要不违背天子本意,诏旨都能顺利下发。”
闻听此言,任寿急急的道。
“所以说,我任家到底留下谁,天子并不看重,那为何不能……”
“天恩当谢,岂有讨价还价的道理?”
眼瞧着任寿自己蒙骗自己,朱仪也不得不把话挑明。
“对于天子来说,或许只是随口吩咐,要留下任家长子奉养长辈,哪怕是换一个人留下,也并没有什么所谓。”
“但,这是对天子而言!”
“任侯侵占军屯,截杀贡使,犯下诸多大罪,尤其是刺杀于谦,更是犯了朝中的大忌,这种情况下,天子能允任家长辈免去戍边之苦,并留一子京中奉养,已是天恩浩荡。”
“任家本是有罪之身,若是还要挑三拣四,辜负天恩,只会被满朝上下视为不识好歹,毫无感恩之心,所谓畏威怀德,任家不能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