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太多,张天翼先生的家里坐不下,大家便转移阵地,去了村后面的小礼堂,
牛汉先生在前面带路,其他人都跟在后面,有的提瓜子花生,有的提茶壶水杯,还有的拎着马灯照路,
沈从文先生走在陈建国旁边,笑着说道,“本来我应该在第二大队,我是历史博物馆的,得跟他们在一起,不过二大队的房舍尚未建好,便到四大队文联这里来暂住,你要再晚几天过来,就得去那边才能碰上。”
“那也是缘分啊,”
陈建国笑道,“其实不管您在哪个队,我都是要去的。”
另一边的张天翼先生笑道,“朋友来了一定要见,是你的性格,只不过,你的朋友多了些,还都是些老家伙。”x33
周围人群顿时发出一阵大笑,
不一会儿到了礼堂,大家呼呼啦啦地涌进去,然后将座椅围成一个圈,中间又放了两把条椅当桌子,将瓜子花生水壶都搁到上面,
张天翼先生便喊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需要的自己取用,不消旁人动手。”
陈建国坐在张先生和沈先生中间,听着沈先生讲解,“砖瓦紧张,这里房子用的红砖,都是我们自己动手烧制,房子也是我们自己动手盖的,住了些时日,倒也不曾倒塌,还算稳固,”
顿了一下,又问道,“有去他处的朋友通信,说地方上基本不管他们,有的还要被拉过去开会,虽说不像前几年要上擂台,却也在面子上不好受,但在这里,县里很是关照,烧砖的火窑、柴火,建房子的木料,”
然后又指向周围,“还有这些椅子,都是县里派了建筑队过来帮忙弄的,受惠实在匪浅,这些可是你在背后使力?”
话音落下,刚才还嘈杂的礼堂顿时鸦雀无声,一位位大家都看着陈建国,
陈建国笑了笑,非常干脆地否认,“您这话就太抬举我了,各位来的时候,我还在几百公里外的固阳县呢,又没有分身术,如何使得上力?”
“你小子不老实,”
冰心先生指着他笑道,“那天木工队过来给我们打家具,我随口问了一句,可认识陈建国,那木工不假思索就说认识,还说你们关系不错,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来,还敢说不是你!”x33
陈建国眨眨眼,惊讶地问道,“那位师傅姓什么?”
冰心先生比划了两下,“姓龚,个头小小的,手上有颗黑痣。”
陈建国顿时恍然,“哦,还真认识,我跟他学过一年木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