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澜没有回答，转而问道：“悍铁佣兵团的仇，你报了吗？”

“算是吧。”百烨微微点头：“不过还剩了一些人，等处理焰王帮的时候再解决。”

话声一顿，百烨似是迟疑了一下，而后说道：“我做了什么，你应该都看见了吧。”

侧目瞥了眼黎澜又迅速移开目光，百烨的话声低沉了些：“....我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果然。

听百烨问出这个问题，黎澜心中了然的暗叹口气。

从她刚才见到百烨时，便隐隐察觉道后者周身萦绕的那股压抑的气息。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自己简单问了一句，百烨就乖乖将自己的矛盾说出来了。

“你还记得吗。”她没有回答百烨，道：“当初在天基阁时，咱们因为参加集训来到达雅山脉。之后你告诉我，你在这里碰到了你的师妹百潇，你修行的九转剑诀，便是她是交给你的。”

“当时你与百潇相遇时，她正在被几个佣兵追杀。”

黎澜淡声道：“直至前不久我才知道，原来当时追杀她的，正是悍铁佣兵团。而且自济州派被流放到达雅山脉不久后，悍铁佣兵团就时常找他们的麻烦。”

闻言，百烨眉头微微蹙起，后又松缓开来。

“所以，你在帮我找借口？”百烨低声道：“因为他们伤害了济州派太多次，所以我无论用什么残忍的方法对待他们，都没关系？”

“我想说的，没有你理解的那么复杂。”

黎澜风情云淡道：“在我看来，所谓复仇不过是为自己遭遇的不平出一口气。若不能尽情的泄愤，那就不叫复仇。”

“仇恨就是仇恨，无法用高低多少来丈量，也从来没有‘一点点仇恨允许敌人痛快赴死，血海深仇便让敌人生不如死’这种复仇准则。”

“既然选择复仇，那目的就是让自己出了这口恶气。如果你所谓的残忍能让你出气，那你就尽管残忍好了。”

“生命不易，掠夺生命本就是残忍的，若要用东西禁锢自己，那从一开始你就不能杀人，若你在复仇是还要讲究仁义道德，我觉得还是在神祠里当一尊雕像更适合你。”

听罢这一番话，百烨沉默不语，却是微微扬起了一抹笑容。

不得不说，黎澜这种不受拘束的潇洒自由，是他早早丢失，且再求之不得的。

也正是因此，他才会被黎澜吸引。

“我记住了。”百烨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