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静好,是李修元梦里的追求,因为他好像就没认真地享受过这样的日子。
除了当年第一次跟先生在天山上修行的那二年,其中有一大半的时间是他独自一人,带着小白跟着老猿和老狼一起。
现在想想,真的像先生说的那样,那应该是他这一生中最简单,最快乐的日子。
后来下了天山,麻烦便没断过。
就算在北海破境、飞升去了修罗天域,在落霞山上的那几年,虽然跟着老道士很快乐,可是那时的他已经失忆了。
失忆之下,连着生死之间被书院的院长救下,带去书院做了小杂役。
细细想来,像眼前这般安静地生活,不用担心被人暗算的日子,还真的没过几回。
其实在夫子心里,又何尝不是如此。
对于埋葬于雪山之巅的高渐离来说,李修元是他的知音。
而对于世间难得遇到了个对谈天说地,探讨圣人之道的老人来说,李修元又是他的知音。
在书院的后山夫子是在苦修,而眼下他却因为李修元的邀请回到了皇城的红尘。
跟书院的那些先生不同,李修元会时不时用佛法跟他探讨关于儒道的关系,这对夫子来说,是一种惊喜。
因为夫子一直认为,儒释道是可以相依相存的。
只是他之前没有遇到像李修元这样虚怀若谷,愿意接受他人道理的修士。
至少在夫子过往遇到的一些修士,莫不是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眼里容不下他人。M.
便是张良的师傅那个神秘老人一样,若老人此生没有遇上李修元,没有在大漠深处感悟天地之道,只怕穷其一生也难悟道飞升。
这样亦师亦龙,有酒有诗的日子,是夫子喜欢的。
世间的风云变幻他管不了,他又不是神仙。
他在意的是,在悟道之前能遇到像李修元这样的意思的人,一个在大漠深处遇到的孩子,也能做他的弟子。
像张良这样心怀雄心壮志的学子,也能做他的兄弟。
想到这里,夫子终于问出了那句忍了多日的话:“李掌柜,那日在雪山,你是如何登天的?”
正好放下捧在手里的竹简,准备煮茶的李修元一愣,他没想到夫子竟然为些小事忍了多日之后,才小心地开口询问。
不由得嘿嘿一笑道:“我怕来不及,就跟老天开口,求他给我开一条登天之路。”
伸手拎起用雪水煮的沸水,轻轻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