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空中,他呈现出神圣的十字形,身形却狰狞恐怖,深黑色的鳞片上流动着美丽的光泽,钢铁的肌肉在尖锐的龙鳞下流水般起伏,神圣而恬静。
林年以为他该暴怒地扑向自己,可他却没有,只是落到了深坑的边缘上,煤矿燃烧的火焰在他双足触地的时候便主动地熄灭,分隔出了一个寂静的黑圈,泾渭分明。
那是权与力交融后的产物,真正究极的生物,即使只能维持一段时间。
在见到那神圣又邪恶的模样的瞬间,林年便意识到了路明非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沉默了半晌,转头继续带着夏望向前走。
魔鬼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只是看着林年将夏望置放到了离开大空洞的甬道口,再徒步返回过来,途中拾起了那把遗弃的七宗罪·暴怒,站在了他的面前。
安静了许久,直到沉默都显得刺耳了起来,那个魔鬼轻声说道,“不要挡我的路,不然我没法保证会不会误杀你,最后通牒。”
这全新的力量,难以想象的力量终于给这个男人带来了一丝理智吗?现在的他终于听得进话,可以交流了吗?
不。如果真的这样想,那就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林年从那个魔鬼的眼睛里看见的没有所谓的理智,也没有所谓的清明,那是已经燃烧成灰烬的暴怒,真正的怒火从不聒噪,从不喧嚣,它们藏在灰烬之下,藏在燃烧的煤矿里,藏在灼热的火山之中,那是永不熄灭的憎恨,永不降温的怒火,那是再无挽回余地的决意。
林年举起了暴怒,第一次以暴怒的刀刃对准了路明非,亦或者说披着路明非皮囊的魔鬼,轻声说,“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从路明非身上滚下来。”
“然后呢?”魔鬼看向林年轻声问,“继续像是野狗一样躺在深坑中,甘愿被你打断脊梁在无人问津的地方呜咽?”
一次对视,熔红瞳眸在空气中的一次交锋,林年就意识到了路明非身体内那个一直隐藏的魔鬼,那个名叫“路鸣泽”的似是而非的存在头一次在他的面前展露出了狰狞和恶意。
现在他面前站着的究竟是路明非,还是披着路明非皮的魔鬼,他分不清,那张他熟悉的脸庞上熔火的瞳眸里是那么的冰冷,里面纯粹的狰狞和恶意简直让他感到彻骨的冷意。
可为什么,他就能在那张男孩的脸上找到一抹悲伤和痛苦?就像白水与墨汁相互交融,即使现在他通体都是深邃的乌黑,但沿着那黑暗的表面,却还是能找到水痕的纹路。
魔鬼抬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