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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枝头。
浮生殿里的三人还在闲聊饮酒,贺兰鸦喝的不多只浅碰了两杯,大多数酒水都由贺绛代饮。
殿外。
梅淮安从厕房出来洗了手,刚迈进院子就瞧见廊下的石桌边有道浅青色身影。
宋祈乐在那儿坐着,很明显是在等他。
他往殿内看了一眼,这才抬步朝石桌边走去。
廊下挂着一排整整齐齐的暖色灯笼,因着里面的人交谈内容较为机密,周围并没有侍卫驻守。
原本在院子里站着的辽东兵将们也都被鹰爪带下去招待了,此刻院内只有这两人。
宋祈乐浅青色的衣衫在暖色灯光下铺了层柔光,才几日不见,身形似乎又清瘦了些。
两只修长纤细的手放在桌面上,指节纠缠在一起。
听见脚步声他抬头看人,脸上表情颇为落寞迷茫,柔和漂亮的眉眼间也酝酿愁云。x33
显然,这些日子过的并不舒心。
梅淮安在他对面坐下,坐姿懒散的支着下巴,目光看着明亮的殿门那边防止裴不知突然出来寻人。
寂静夜色下能听见远处的山谷鸟鸣,伴随着夏季的寥寥蛙叫。
“怎么了?”
他能看出宋祈乐对裴不知是有心意的,也能看出裴不知对宋祈乐的占有欲十分骇人。
这俩应当算得上是两情相悦?可眼前人却不怎么高兴啊。
宋祈乐垂眼说:“君上没打算过来,是我叫他来的。”
原来是这样,难怪裴不知突然跑来天水关了。
“那你”梅淮安了然,“哦,你找我有事?”
什么事不能在信里说?当初留了他的血说好了叫青鸟秘密传信的。
两人此刻见面算是时间紧迫,不一定能说几句话。
宋祈乐直截了当说出目的,嗓音低沉:“我我不想留在王帐里了,我可以跟着你吗?”
“”
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初他劝宋祈乐离开辽东被拒绝了,眼下对方却主动说想脱离辽东。
梅淮安静默一瞬没有立即答应,他在斟酌。
毕竟眼下自己连反抗裴不知嘲讽的能力都没有,怎么跟裴不知抢人?
他试探着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太突然了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我暂时不想说。”宋祈乐不想说他是因为看见那人冥顽不灵的浪荡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