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鸦缓缓松开他还按着的另一只手腕,直起腰往后撤开,侧坐在梅淮安身侧。
就连视线都不接触了,任由目光跟着撤离动作随意望向不远处的茶桌。
就跟老僧入定似的盘腿坐着,还不忘整理一下身上穿着的月色薄衫,恢复几分清心寡欲心如止水的模样。
就仿佛刚才把人压着狠亲的不是他。
奈何,衣摆拽着拽着就拽不动了。
梅淮安只当不知道有截衣摆正在自己后腰底下压着,他仰头看着头顶的深蓝色床幔,神色慵懒困倦的伸了个懒腰。
这种占上风的时候,绝不主动挪身!
贺兰鸦有些心虚的抿了抿唇,嗓音暗哑:“动一动,压到衣摆了。”
“嘶,动不了。”梅淮安嘴角噙着笑意满脸无辜,瞥眼看他,“被你推倒的时候撞到后背了,疼。”
“”
一时冲动做出的行为,此刻还在被人反复提及。
贺兰鸦许多年没感受到的窘迫情绪,顷刻间到达顶峰。
他没敢看还平躺在他腿边的人,强装出冷漠神情轻描淡写:“对不起。”
若是换了旁的人,听他嘴里说出这三个字早就惶恐至极避而不谈了。
哪知道躺着的这位很快接话——
“对不起什么?”
“刚才”
“刚才什么?”
“我——”
“你怎么了?”
“”
分明就是故意在追根究底,如此顽劣!
周围气氛仿佛比不久前亲吻时还要焦灼,至少在贺兰鸦看来是这样的。
就在他茫然无措懊恼至极,悔不当初更不知道该如何逃过这一劫时——
盘腿坐着的膝盖突然一重!
少年的腿抬起一只,穿着黑绸长裤都遮掩不住笔直端正的腿型,此刻就肆意妄为搭在他大腿上!
梅淮安伸展四肢叹了口气,嘟囔着说:“睡吧。”
既然有难言之隐他就不逼问了,反正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
贺兰鸦不是个优柔寡断的脾性,到现在还瞒着什么咬死不能明说,那必然是很重要的事,轻易问不出来。
只要人还在他身边待着,想瞒就继续瞒吧,无所谓。
能有眼下的状态,梅淮安也十分满意了。
至少能放任自己亲吻接触,这已经比从前单相思却不可触及的时候好太多,人得学会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