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脏污血泊里的梅淮安,心头迟钝的一点点溢出耻辱感,愈演愈烈。
又是这种满身污血,狼狈至极的时刻。
又是这人不染尘埃的站在那里,垂眸注视他。
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兵败那一夜。
不是战场,是他在城墙下趴着被夏博峦虐打的时候。
当时这人就站在城墙上垂眼看着,也如此刻一般高高在上。
佛子的气质清灵圣洁到——
仿佛永远都染不着他身上这样恶臭的血污。
梅淮安胸前一轻,是贺绛跪着把燕凉竹抱到一边,随后又跪在他身侧焦急的跟他说话。
贺绛嘴唇一张一合说什么呢?
听不见。
耳朵里好像灌血了,耳膜嗡嗡的糊了一层。
他湿漉漉的睫毛颤了两下,躺在地上看着围栏外面的人踏步进来,朝他走来。
贺兰鸦走过来了。
梅淮安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力气,突然挪身往后躲藏!
他想把自己藏起来,最好能直接从这人眼里的脏污画面中,逃窜剥离!
不知道出于什么念头,他此刻的模样就是不想被这人瞧见。
可当他拼着全身的力气把肩头往后挪....也没能挪动几寸。
恍惚间以为自己的动作很大,其实此刻就像只即将要渴死的鱼,折腾半天也没弄出多大动静。x33
梅淮安脱力的躺在血泊碎肉里,眯着眸子轻轻吸气。
放弃了,不折腾了。
这里没地方能叫他躲,整个异世都没地方能让他蜷缩起来躲一躲。
身上好疼啊,全身肌肉都控制不住的直打颤。
周围粘稠的血腥气扑鼻而来,一整天粒米未进都能被熏的阵阵反呕。
眼前有月白色的光影,先是立着,而后又蹲下来。
梅淮安眯着眼也看不清,鼻息间嗅见有一丝佛檀味道飘过来。
不等他再多嗅嗅,掌心微痒,攥着的匕首被人拿走了。不!
匕首不能丢,这是他唯一能保护自己的武器。
他猛地惊醒,伸手去抓匕首想夺回来,手指颤抖着在空中接连虚抓几下——
最后抓住了另一只手。
主动递过来的这只手,掌心干燥有力,但很快就被他手上的血染出粘稠触感。
染脏了?
梅淮安此刻不仅听不见,他试着想说话,但唇瓣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