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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淮安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就看那两人正在小厅里的软榻上待着。
贺绛坐在软榻边上,看着缩成一团盖着被子的燕凉竹。
他扫了一眼,径直抬步走过去。
“他怎么了?”
燕凉竹此刻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方才在王帐前面还脸色煞白,此刻双颊却染着不正常的酡红。
贺绛皱眉说:“他起了高热。”
梅淮安低头整理着腰带,随口答:“病了就回你自己房间休息,躺在这里做什么。”
这话是跟眼睛都快睁不开的燕凉竹说的。
燕凉竹轻轻摇头,嗓音沙哑极了:“裴不知,很危险,我要跟你一起去见他。”
“你跟着我有什么用,此刻连站都站不稳,就算有刀落下来你替我润了刃我再死?”梅淮安嗤笑了一声。
燕凉竹眼底有水雾升起:“可是我很担心你。”
“担心值几个钱,没用的担心叫庸人自扰。”
“”
这话说的实在伤人心。
连贺绛都微微皱眉,看了眼前红衫少年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人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可梅淮安并不觉得自己说话过分,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病成这样不先好好养好身体,跟着他干什么。
“回你的房间把身体养好,至少想跟着我的时候别叫我抽身顾你,这就已经算是给我帮忙了,燕凉竹,能听懂吗?”
“哥哥。”燕凉竹望着他,并没有因为这些话闹脾气,他只是此刻有许多许多的话想跟眼前人说啊,“裴不知,是个坏人。”
“我知道。”梅淮安点点头。
他把腰带整理好之后,又用红唇叼了一只黑带发绳,双手抬到脑后五指为梳的攥了个高马尾。
毕竟他还不会用簪子,找来找去只有发绳比较顺手。
“昨夜”燕凉竹唇瓣有些抖,“昨夜他让我”
“一口气说完。”梅淮安神色微动,绕发绳的动作慢了些,“昨夜他把你怎么了,你不会是一夜没睡吧。”
毕竟躺在这里的人眼下有些乌青,精神看起来也是差到极致了。
“一夜没睡。”燕凉竹点头,想到昨夜现在手都是抖的,“他,我顶撞他几句,他让我杀了人,太子哥哥,我杀人了,就是我的两个侍卫,春生呜秋落,裴攥着我的手拿刀,划开了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