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晒了会日头,老姜头拿出他闺女昨日来拜年拿来的烟丝儿招呼老杨头。
“这是我闺女和女婿孝顺我的,烟丝儿还不错,你抽几口。”
“嗯,我抽过啦,确实不赖,还是闺女贴心!”
老杨头抽了几口后,就恭维老姜头。
老姜头笑,“我这个闺女啊,我对不住她,生下来家里穷,就把她送人抱养了,没想到如今她日子好过了一点,还想着回来看看我,逢年过节给我买点东西。”
老杨头点头:“闺女好,儿子也好,最好是有儿有女那就更好了,儿女双全了,有赡养咱的,也有逢年过节回来看望咱的。”
提到这个,老姜头就生出许多感慨来。
“虽说老二走在我前头,可我这晚年生活到底还是有人赡养,不至于让我老无所依,一把年纪还要出去讨饭。”
老杨头点头,“对,你有老大这个长子,你还有几个孙子,大家都会管你吃喝的。”
老姜头说:“说一千道一万,我最感激的人不是别人……”M.
“是老大?”老杨头问。
谷铵</span>老姜头摇头,“我最感激的人,是我那个早逝的老太婆啊!”
“为啥?”老杨头不解。
老姜头说:“要不是她当年拼了命的帮我生下两儿一女,给我老姜家留了后,哪有我这老有所依的晚年?”
“老太婆命苦,跟着我没享过福就走了,我最感激的就是她,现在我活一天,就陪着儿孙们一天、”
“我也不怕死,因为我晓得等我死了,我就能去陪老太婆了,还有老二。两头我都有亲人,我觉得我夹在这中间……也挺好的,啥都不怕了。”
老杨头是第一回听到这样的说辞。
老汉坐在轮椅上,屋后的日光照在身上暖呼呼的,晌午喝了点小酒的他被冬日的暖阳这么一照,晕乎乎竟想睡觉。
他不由想到了很多年前的某个这样的冬日屋后,也是过年大正月,他带着孩子们在外面走亲访友回来,年轻的谭氏在院子里洗洗刷刷。
一家子大大小小的衣物鞋子晒满了墙头。
等到烧饭的时候,她刚揭开锅盖,锅台边上兔崽子们高的矮的扒拉了一大圈,梅儿还在襁褓里哭……
她把饭菜端到桌上,他带着一家子老少爷们围着桌子胡啦一顿吃喝,她则抱起梅儿坐在边上哄着。
那时候总觉得日子过得太喧闹,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