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的问题犀利且直接，但是听不出喜怒。

潘贺茂一时间有些沉默，深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唇后道“娘，我知道。您说的这些我都懂。

可是我觉得，生为男儿，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顶天立地，就应该保家卫国。

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未尝不是最好的结局。

至于家人，有国才有家，有我守护国家，才有您和铃儿的安稳日子。

我想，您和铃儿一定都能体谅我的。”

江明月还未说话，冯铃儿抢先开口道“娘，我知道贺茂的一番志向，我也支持他，如果有机会，我也想跟他同上战场，夫妻同心，奋勇杀敌。

娘，儿媳可能不是您理想的儿媳，做不来相夫教子，但是可以做到夫唱妇随，希望娘可以成全我们。”

说着夫妻两个一同跪下，两双眼睛齐刷刷望向江明月，满是渴望与祈求。

江明月伸手把他俩拉起来，叹了口气道“我何时说不同意了，要你们行如此大礼。”

“娘，你的意思是……你答应了？！”

潘贺茂和冯铃儿一时间激动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尤其是冯铃儿，虽然早知道婆婆性格与见识与众不同，但是也不敢奢望她能同意自己的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猛然间听到肯定，不由得热泪盈眶，喜极而泣。

江明月笑笑，让他俩坐回去，“着什么急，等听完你大哥大嫂和菡儿的计划，然后我再同你们做统一安排。”

夫妻两个这才坐回去，两只手不由自主的就紧紧握在了一起，看向彼此的视线里满是心意相通的激动。

潘贺铭此时也想好了自己的事，见江明月望过来后道“娘，过去我想的是读书科举，光耀门楣，像伯父一样，成为家族中的骄傲，成为娘和妻儿的骄傲，给你们争光添彩。

不过从临安府到北疆这一路走来，孩儿看了许多事，见了很多人，孩儿现在还想做官，但是不光只为自己，不光只为家族，更为这一方的百姓，更为了让大家可以吃饱穿暖。

更想，斩断这外戚的统治，让圣上可以实行新政，让百姓可以安居乐业。

孩儿知道这件事很难，也很艰险，还充满风险。作为长子，孩儿不该任性妄为，该担起养家大业。

但是今天母亲问了，孩儿不想隐瞒，不吐不快。”

江明月点点头，对于潘贺铭的决定其实一点都不意外，这孩子就是个至纯至善的性子，哪怕遭遇过苦难，也始终不忘初心，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