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深以及族中叔伯兄弟排列在两旁。杨佺期头戴武冠,身着禇色绢袍,按剑肃立,杨安玄连忙抢步上前见礼。
杨佺期冷声道:“一旁站好。”
大堂两旁站满了人,杨安玄见大哥杨安深以目示意,便挤在他的右侧站立。
“天使即将进城,关系到我杨氏一族命运,不可疏忽。”杨佺期沉声道。
杨安玄从袁氏的口中得知,兵败的奏报送到朝庭后,引发轩然大波,中书令王国宝弹劾杨佺期丧师辱命,当收监问罪;尚书左仆射王珣则认为大军交战,胜负难测,纵有过失,将功赎罪即可。
朝中官员分成两派,争论不休,天子下旨广议。得知消息后杨佺期大惊失色,他知道兵败只是借口,背后是天子与会稽王司马道子借此事角力。
淝水大战后,天子司马曜任用胞弟琅琊王司马道子主理朝政,谢安、谢玄相继过世,士族门阀后续乏人,王、谢、桓、庾把持朝堂的局面不再复返,皇权得以恢复。天子和司马道子都贪图享乐、沉溺酒色,致使朝政日益昏暗,彼此间的矛盾日益加深,朝局形成“主相相持”的局面。
杨佺期一面派堂弟杨尚保带着财帛前往京城打点,一面向好友郗恢、殷仲堪等人求助。郗恢、殷仲堪都是天子近臣,由他们出面替自己说话天子更听得进去。
传回的消息时好时坏,杨家人这段时间都提心吊胆,朝庭派天使前来表示处置结果已定,虽然杨佺期隐约知道些消息,但石头未落地前心总是悬的。
堂上众人惊疑不定、忐忑难安,杨安玄听到身旁大哥呼吸沉重,再看杨佺期看似沉稳,其实右手攥住剑柄,青筋毕露。
不是说为将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看来杨佺期还是短练啊。杨安玄嘴角浮出一丝嘲意,却被对面的杨安远瞅得分明。
杨安远正容道:“三弟,你平时万事不轻心也就罢了,但此次不比寻常,关系家族荣辱,切切不可率性。”
杨广也看到杨安玄一脸轻松,很不高兴地道:“安玄,你明年就要加冠(2),也该懂事了。杨家面临大难,你不说替家族分忧,至少不要让大家分心于你。”
杨佺期怒容满面,斥道:“没心没肺,难成大气。”
杨安远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杨安玄心中暗恼,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到哪都有是非,杨安远的那点小心思他洞若观火,无非是想在杨佺期面前贬低自己、抬高自身。
“父亲,并非孩儿没心没肺,只是孩儿觉得天使带来的应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