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韫给众人上的第一节课,是《木兰辞》。
她不仅长得美艳动人,更是学富五车,谈吐不凡。
讲课循循善诱,十分生动有趣。
入学以来,杨七七第一次对这文绉绉的东晋课堂有了好感。
整节课气氛活跃,众学子与谢先生互通心得,基本上都成了她的小迷弟。
倒是马文才的魂儿还抛在后院,根本没有捡回来,此刻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手中的书本,一言不发。
王蓝田见了,自作聪明地认为他是在反感区区小女子好为人师。
于是趁先生话音刚落,便举手为难道:
“自古以来男尊女卑,先生乃是女流之辈,何以有颜面端坐其上,让众男子屈居于下而面无愧色呢?”
谢道韫镇定自若,笑得温婉却字字铿锵。
“正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书院讲堂,自然以道高术专者为尊,不学无术者为卑。
这就是我为什么端坐上位而面无愧色的道理。”
王蓝田被怼得哑口无言。
“漂亮!”杨七七崇拜不已,忙带头鼓起掌来。
梁山伯紧随其后,其余人也敬佩地拊掌赞叹。
王蓝田脸色难看到仿佛生吞了粑粑,居然不怕死地扛了扛他的同桌一下,小声挑拨道:
“马公子,她讽刺我们不学无术!”
马文才眸色一闪,终于回过神来,竟然真的站了起来。
霎时间,掌声渐渐湮灭,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死马文才,你带头闹事试试!
杨七七咬紧牙关凶巴巴地盯着马文才的后脑勺,恨不能把他脑袋盯个洞出来。
一股冷飕飕的凉意袭来,马文才不觉轻颤了一下。
扭头看了过去,正对上杨七七鼓成河豚的脸。
那模样可爱至极,他的嘴角不觉勾起一抹笑来,只一瞬便敛了下去,转身看向高堂之上的谢道韫,拱手叹道:
“先生才思敏捷,口舌锋利,学生佩服得五体投地!
正如《木兰辞》其中道理,谁说女子不如男,巾帼不让须眉。”
“马公子……”王蓝田要气死了,敢怒不敢言地盯着马文才。
谢道韫宠辱不惊地颔首轻笑,“尔等才是少年英雄,前途不可限量。”
马文才微笑回应,体态端正地坐了下去,回头,又看向了斜后方的那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