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来说,我现在是敌人。
如果他对敌人心慈手软,何以问鼎天下?”
“可你毕竟是他未婚妻,又曾经在南京帮了他大忙,不觉得寒心么?”
“我是他的未婚妻,却背叛了他。
该寒心的,是他吧?”
夕阳下,陈珂看着漫天下落的炮弹,满眼的迷茫。
“公子,看来你是真的对阿珂死心了。
也好,这样陈珂就可以没有牵挂,与父亲共赴黄泉了。”
虽然陈珂不赞成父亲死守,但既然父亲要血战到底,作为女儿只能陪同。
从提剑登上城楼那一刻起,就只剩下两个结果。
要么守住城池,新北军撤退。
要么新北军入城,陈氏全家战死沙场。
陈珂亲自观看过新北军攻打南京,其攻城战力是何等恐怖。
她知道,没有任何意外,承天府必然陷落。
炮击从午时持续到黄昏,尤未停歇。
许多弩机被砸烂,炮台被掀翻,士兵也死了不少。
最让陈永华忧心的是,炮击对守军心理影响太大,无论军民,皆人心惶惶。
陈永华不得不反复巡视,大声鼓舞士气。
到了深夜,炮击依然没停,扰得守军根本不敢睡觉,又惊慌又疲惫。
如此猛烈的炮火打击,不论伤亡,对东宁守军的士气,都是毁灭性打击。
“十天,能守下来吗?”
陈永华一脸彷徨。
第一次上战场的陈梦球有些害怕,害怕哪颗炮弹不长眼睛,砸在他头顶。
但强装镇定。
他不想再让父亲操心。
只有陈珂提着剑,静静地站在城楼前,遥望塞满台江的新北军战船,一脸平静。
如此战局,明日新北军一旦发动全面进攻,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可让陈珂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出了意外。
“禀报陈总制使,新北军进城了。”
就在半夜,一名士兵狼狈地跑来北门,向陈永华禀报军情。
“怎么可能?新北军这一天都在炮击,根本没有攻城。
难道炮弹还能把城墙轰塌了不成?”
陈永华满眼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是东门失守,左都督朱天贵大开水门,迎接新北军入城。”
“什么?”
陈永华一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