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遇缄默几秒,蓦地问道:“你为何不告诉她当年的事情呢?”
楚寒深吸一口气,涩然出声,“任何一个人都不想将自己的阴暗面暴露在人前,尤其是最为亲近的人,还有,我不敢赌”
时遇不解,“什么?”
楚寒揉了揉心脏地方,艰难的吐出一口气,“我怕我告诉她后,她每当看到我就会想起,那段在黑暗中苦苦挣扎的日子,我怕她排斥我,怕她会因此疏远我,怕她活得不自在,可是”
时遇没有打断楚寒,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人有时候压抑到了极致,需要一个排解口。
楚寒痛苦的闭了闭眼,“我想尽了所有,唯独没想过,她心里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我”
时遇迟疑了下,问出心中的疑惑,“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是跟楚寒一起玩到大的,同江离和楚寒都比较熟悉。
想当初江离对楚寒的态度,他们可是有目共睹,羡煞多少公子哥,虐死多少单身狗。
楚寒无意识的转动无名指上的戒指,“我听她跟别人说,她只拿我当亲哥,想要跟我离婚。”
“五哥”两个字只属于他,可每次从江离口中说出来,他既喜欢又排斥。
因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只是江离眼中的哥哥。
昨晚在拍卖场,虽然只听到江离的声音,没见到人,但不难猜出她在跟谁说话。
哪怕是过了五年,她心里依然还是放不下苏哲,时时刻刻都想跟他离婚。
时遇挠了挠后脑勺,“你有当面问过阿离妹妹吗?”
楚寒抿唇不语。
时遇心下了然,“不敢问?”
楚寒缄默片刻,语气中隐含着苦涩,“我怕一旦问出口,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时遇听得心里不是滋味。
爱到了骨子里,如鸩毒入心。
卑微如斯,莫过于此。
说话间,时院长拿着听诊器出来。
楚寒站起来,压低声音问道:“时姨,她怎么样?”时院长面色严肃,“眼睛和身上的伤都不重,养两天便能好,至于精神方面,你得有个心里准备。”
楚寒嗓子干哑得不像话,“我知道。”
时院长提醒,“她现在状态不稳定,不要再刺激她。最好能让她把情绪发泄出来,压抑久了,就如同一根绷紧的皮筋,随时会断。”
楚寒闷声,“嗯。”